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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徘徊于生死边缘 > 方正第一人称

方正第一人称(1 / 1)

 我一直认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我的老婆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最美丽的女人,当年娶她可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父亲为了和其他集团强强联手,选择了联姻。而我却爱上了一个贫穷的孤儿,不顾一切,爱的死心塌地。她有个孪生妹妹,两人长得很像,但我能根据眼睛、声音和皮肤的触感分清两个人,甚至我能闻出她专属的味道。总之我从来没有分错过。

为了给她最好的生活,我拼命的工作,将生意越做越大,在我赚够完全可以养活两个她的钱后,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娶了她。不求同吃苦,但求共富贵。

结婚后,我如得珍宝般,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她想吃荔枝,我便像当年古代人伺候杨贵妃一般,从海南空运过来只求她开心。她要星星,我绝对不摘月亮。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也够傻的,爱得够痴狂。

我想和她过一辈子幸福生活,从她眼中我能看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后来有了女儿清清,更是给这个家增添了太多快乐!女儿是我们爱的结晶,我们像是要把她宠到天上去一样!我能在她身上看到很多白兰的影子,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像她妈妈。

打乱我们四个人原本愉快的生活的一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

那天已经去上班的我却发现没带文件,本想打电话让不上班的白林送,家里电话却无人接听。关键时候家里总是没人,我也便只好往家赶。

一开门就发现家里不对劲,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玻璃杯碎片,再往前看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倒在客厅里。旁边没有血。但这幅画面也是够恐怖的了。白兰?不可能,早上我看着她出门的,应该没事不会回来。难道是白林?我忙避开玻璃渣子跑过去,当看到白林苍白的脸时,应证了我的猜想。我触了下鼻子,还有呼吸。

脑中一片混乱竟忘了该拨110还是120。自私的我居然还在庆幸,幸好不是白兰。

急救车很快开了过来,我犹豫要不要给白兰打个电话说一下,但又想到以她那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的性格一定会担心的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过来,也许会干出横穿马路,看错红绿灯之类的事,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如果有大问题按再说吧。我想也许是低血糖之类的。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检查,填了一大堆表,排了几列队,照了好几张片子,掏了无数次钱后,终于稳定在一张病床上,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我突然开始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大毛病。

我闯进主任医师办公室,发现里面一共五个人,对着屏幕上一张CT图指指点点,全然不顾我这个闯进的陌生人。反正他们说的是专业术语,我啥都听不懂,便站在一旁默默等着。

末了,走过来一个人,这时一个面容慈祥,年级六七十的老人。一看就是马上要退休的老资历了。“您好,请问您是白林的家属吗?”我点点头,伸手握住老人布满茧子如今充满汗液的手。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感觉他的手有些颤抖,是上了年纪吧。

之后他们给我看了一串数字,几个数据和几个完全听不懂的专业词汇。我仿佛回到了当年高中听生物课时昏昏欲睡的状态。

我打断老者的长篇大论:“究竟是什么病?”

“我们叫他‘四十’,因为患病的人绝对活不过四十岁。患这个病的人很少,前几十年一点症状都没有,但一旦发病,就……不过好在它不传染,但是会遗传。”

“遗传?”我的心突然一揪。这么说……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忘记了今天昏过去的白林,满脑子全是可能得这个病的白兰。

“他的父亲是不是也是得这个病死的?”

“不太了解,他们是孤儿。”

“那这种伴性遗传,就是这样。父亲得病,他的所有女儿都得病……”

他似乎很了解这个病,后面还说了很多对这个病的介绍,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所!有!女!儿!都!得!病!

“像得了这样的病啊,最好不要让病人知道,你也知道,不论什么病,心态最重要。”我现在只觉得心烦意乱,那老人还在喋喋不休,耳朵里还萦绕着刚才听到的话,我的腿一软,坐在凳子上。怎么办!

“治疗方法呢?”我想我当时看那个医生的眼神一定充满希望。

老者低下头又缓缓摇了摇,“没有解决措施,目前患病的人能是在剧烈痛苦中死亡的,今天患者已经感受到那个疼痛了,直接晕过去在情理之中,醒了就带走吧,千万别告诉她这些,保证好心态!”说完他便抬腿往出走。

“不!”我全然不顾形象的拉住医生,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有钱,只要能治病,多少钱我都掏!”不论是现在病床上的白林,还是我最爱的即将躺上病床的白兰我都要尽自己可能救她们!

护士敲门进来“病人醒了。”

我和那个医生一起向病房赶去。

她的针已经拔了,脸色好了一点,已经可以走路了。我看了看药瓶,只是葡萄糖。

我将医生拉到门外,用极小的音量问道:“有什么能缓解疼痛的药物吗?麻醉剂、抑制剂之类的!”一闭上眼睛就是今天一回家看到的白林的样子。我实在不敢想象有一天我会在白兰身上看见。心很疼……

“不知道,没有试验过。”

“我来吧。”耳边传来熟悉但是很虚弱的声音,白林,她怎么出来了?还有她怎么知道?“能为白兰做点事挺好的,算是我报答她了。”她看起来很疲惫,而我已经确定她知道些什么。

我惊讶的朝她看去,刚刚蒸发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谢谢”我敢说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说的最真诚的一次谢谢!

此后我便接二连三的将痛得无法走路的白林背去医院。我真的很感谢她,看着医生一瓶又一瓶的给她灌各种药、打各种针,我看着都疼。要是没有她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天晚上是我这辈子以来第一次失眠,我想了好多好多。我扭过头看着身旁白兰已经睡熟的脸庞,我究竟还可以看多久呢?我仔细想了很久究竟应该怎么告诉白兰这件事情。在我印象里她不是一个多么乐观的人。这也许和她的童年经历有关,她总是会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我真的担心她知道自己得了病,还没等治疗方法出来,就被自己吓死了。

知道第二天早晨,深思熟虑后的我最终决定先不要告诉白兰,能瞒多久瞒多久,一直瞒到有治疗方法了。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度过这一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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