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啊你是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好像这句更喜欢爸爸还是更喜欢妈妈的问题在很多家庭里都出现过,当然是在每一个平凡而又温馨的家庭里。末日她晚上看着电视剧里放着的那些狗血的八点档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在后来她又在一个有家庭的侍女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我和你说啊,昨天晚上我的丈夫问我儿子阿志‘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的时候,那个傻孩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差点急得哭了出来呢’”,坐在左边的年长婢女笑着说给右边的年轻婢女听,“阿拉是吗,我记得小时候爸妈也这么拿我看玩笑呢,玲子姐家里真是幸福呢”年轻惹婢女说着。她们身后躲着旁听的末日,听完了她们所有的对话。
末日收起了手里正打算恶作剧的符纸,会说这句话的家庭一定是很幸福和谐的家庭吧。末日半个身子躲在后面,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听着她们对话,那个叫做玲子的年长婢女,有着和年轻婢女不同的气质,玲子的脸庞被幸福画的笑得万分璀璨,她的眼角有了一条淡淡的鱼尾纹,散发着成熟的意味,显得精神奕奕。
母亲是怎么样的呢,在末日的印象里,楠溪总是温和的笑容看着她,就像邻居家的母亲看着别人家的小孩一样温柔笑。楠溪从来没有责骂过一次末日,不过没有发生分歧的母女关系才不正常吧。末日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只是楠溪变相地对自己的宠溺罢了。但是楠溪对于末日的教导确实严厉的,每一次楠溪用着她干练的声音给末日讲着现实道理的时候,末日总会潜意识地跟着严肃起来,就好像是三堂会审一般。
而父亲,在末日的印象里,贺茂平昌是严肃的一个人,从来没有做出过开怀大笑诸此之类的动作,但是末日却很喜欢和贺茂平昌相处,贺茂平昌尝尝会把末日抱在怀里,用他的下巴顶着末日的小脑袋,然后用他醇厚的声音给末日念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末日听着贺茂平昌念完了白雪公主小红帽灰姑娘,听贺茂平昌念完了末日听也听不懂的诗词,听贺茂平昌念完了阴阳师的手册。
末日总喜欢窝在父亲温暖的怀里,听他讲各种东西的时候提个问题插一句话,又或者在父亲的怀里睡着,胡乱闹腾。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父亲,她更喜欢父亲,末日如此想着。父亲的怀抱在末日的印象里是世界上最给人依赖感的,好像只要呆在了那里,末日便什么都不会怕了。
楠溪更像一位老师,教导着末日,相比之下,末日甚至觉得自己的大姨琳达赫尔维比起楠溪都要亲切的多。
自从末日第一次去了奴良宅认识了冰丽和棕毛奴良陆生后,她经常去奴良宅串门。末日听爷爷说,他和贺茂画瓢是拜把子的关系,彼此之间早有协议共同维护浮世绘的和平。和花开院家不同,贺茂家可以说是和奴良家交好或者表面上的交好,而花开院家则是实打实地与奴良组的关系偏向不合,或者说和任何妖怪都不合。
食物需一个时间的烹饪才能熟,人际关系也是一个道理。从末日四岁到五岁的这一年里,她把奴良宅当做了她的另一个家,不仅在这个宅子里吃过东西而且还住过,还是和奴良陆生那个小子睡在一起的,人说男女有别,可是这条定律在两个四岁小孩上好像完全没有用。
“陆生,那个枕头是我的。”末日今晚住在奴良家,在奴良的房间里,这两个小屁孩正发生着一场闹剧。末日双手怀胸,盯着奴良陆生以及他手里的那个枕头。“你的枕头比较软借给诶一晚上有没有事啊”奴良陆生像是贫民抱着金子一样死死抱着手里的枕头。
末日心疼地看着枕头被抱出了一条条褶皱,“你说得好听借你一晚上不会有事,上次我问你借只毛笔你都不肯借我,现在要我借你凭啥啊,还有小心点那个枕头是hermes的啊!”说到最后末日的脸庞开始变得有些扭曲,奴良看着末日狰狞的表情咽了一口口水,他敢发誓,如果末日此时手上有一把刀那么她一定会选择还不犹豫地往奴良身上捅进去。
“hermes怎么了,我用一下它又不会变成假的。”奴良陆生的胆子的确可以用胆大包天这个成语来形容,他脸上信誓旦旦的表情甚至让末日怀疑这个枕头是奴良陆生的而不是自己的。但是末日可以从枕头脚下绣上的“末日”两个小字得到最好的证据——这特么绝对是她的枕头!
“奴良陆生你给不给!末日咆哮着,用着女孩那种特有的尖嗓子叫到,杀气腾腾之下,奴良陆生仿佛能够看到末日背后的阴暗背景以及她身边围绕的黑色气体——就像奴良陆生看到的女鬼造型一样。
奴良陆生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继承奴良组,他崇拜他的爷爷,目标就是成为奴良滑瓢那样的大妖怪,勇气和胆子大这两个词的区别显然奴良陆生是不懂的,“不给”陆生挺直了腰板回到。
末日的眼睛一下子被她眯地细长,对付妖怪的是什么是阴阳师她喵了个咪她是贺茂家的孩子奴良陆生你个八嘎绝对忘了对吧!
“阴阳流•爆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来奴良组的大boss奴良滑瓢用三言两语忽悠了两个幼稚的小屁孩。
后来两个小屁孩被忽悠成功了。
于是乎他们用了一个枕头睡觉。
于是乎路过的奴良鲤伴表示笑笑不说话。
于是末日和陆生都是半满意的状态。
于是贺茂家第二天收到了维修清单。
“奴良陆生你个八嘎。。”末日对着离自己鼻尖只有十公分的奴良陆生幽幽地来了一句,“你才是八嘎”奴良陆生同样幽幽地回到。“你才是”“不你是”“你是”“你是”(……)
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格外安静起来,黑暗用了一种无声的方式夺走了光明的热闹,在这个房间里,末日和奴良的声音好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响,同时也被黑暗渲染地略显可怖,末日在黑暗里面只能隐约看到物体的身隐,她突然想起了和陆生一起裹着被子一边瑟瑟发抖看鬼片的事,末日还记得里面那个叫伽椰子的女鬼浑身塑料袋的一幕,末日不敢回头,她全身开始发冷汗,末日心底里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害怕好像她一回头就能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末日她想和陆生说话这样她心底里踏实,她又不想和陆生说话因为她觉得她是越说越怕。末日蜷缩着她的脚趾头,她又开始担心会不会有鬼从被子里钻出来。
“砰——”很轻的一个碰撞声响起。半梦半醒的陆生一下子睡意醒了一半,他睁开了眼勉强看清楚了现在窝在他怀里用胳膊紧紧抱住他脖子把腿摆到他腿上的人是末日,好像八爪鱼啊,陆生带着睡意的惺忪在心底幽幽地吐槽,“喂……你干什么呢”陆生把头搁在了末日的前额上,为了让自己的胳膊舒服点他把自己的胳膊穿过了末日的身体回抱住末日。
末日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一个温暖的东西所包围,这使她对背后女鬼的害怕性消失了,仿佛受到了最大的鼓舞她的手臂微微收紧,“陆生……我怕”。末日半睁开了眼,她看到了陆生的脖子以及他身上传来的樱花味——陆生很喜欢樱花呢。末日一大半的身子被温暖包裹住,好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她感受到了绝大的温暖。
“真像个小孩子……”陆生合上了眼呢喃着。“你也是小孩子……”睡意把两人的锐气都吹走了,他们互相吸取着对方的温暖,成为了这个夜晚中睡着的一份子。
庭院里种着的山吹花,绿色的枝条上结满了花苞,在枝条的末尾,一个精致小巧的花苞在岁月里逐渐绽放,之后连着一个又一个,在凌晨到晨明的那段时间里,其一露出了花苞里娇嫩的面庞,随着晚风轻轻地摆动,仿佛在聆听,仿佛在吟唱,仿佛在诉说,像是来自远方,在夜里悠长而又宁静地踏上了这片土地。
奴良宅里面,大大小小的妖怪都没有睡,他们都是不能用常识来衡量的存在,不需要睡眠,也许他们需要吧,但是早睡晚睡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是梦短了些或又长了些。奴良组的妖怪喜欢热闹的有,喜欢安静的有,喜欢闹腾的就找一个房间设个结界在里面闹腾,喜欢安静的就一个妖在角落也许是几个妖沉默着不语,宁静地看待晚上。好像是一个极端一样,如果用美的极端来衡量,一个是阳光的美丽,一个是文静的美丽。
奴良鲤伴他是在四月夜里最无法安然入眠的一个人,他特别喜欢站在二楼的阁楼上,垂眸静静凝望着四月开放的山吹花,而若菜她会穿着她最喜欢的嫩黄色和服站立在奴良鲤伴的身边陪他一起看山吹花开,这像是对山吹花一种无声的昭示,站在鲤伴身边的是若菜,是奴良若菜。
若菜是个温柔的人,她每次都会站在鲤伴的后一步处,像是给谁留了位子一样,已经成了若菜的习惯了——这个动作。
樱花在庭院右边,对着的是奴良陆生的房间。山吹花在庭院左边,对的是奴良鲤伴若菜的房间。两种花在不同的地方绽放着,樱花是璀璨的,山吹是寂静的。从高空望过去,这个宅子被邻居说成是鬼宅的原因好像一目了然了,热闹安静两种极端都在这个宅子里呆着。
末日和陆生抱成团睡得安详,
鲤伴和若菜站一块站得苦涩,
大人会羡慕孩子是因为,大人是伞,为孩子挡住了悲伤留下了无知中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