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钱,一手交官。
可想而知,此事要推行下去,將激起多大的反抗,又將挣到多少银子!
读书、考试、做官,已成为王朝人才上进的基本逻辑。
严嵩搞成钱一做官,读书还有个屁用?
陆炳听出不对劲,陛下似乎没生严嵩的气啊..
“陛下!”陆炳急道,“严嵩此举是祸国啊!万万不可行!”
嘉靖搭了陆炳一眼,“小鹿,你倒是忧心大明社稷啊。”
陆炳一怔。
脑中猛地闪过郑迁的惨状。
但,陆炳不怕死,往前一步。
“臣自然忧心大明社稷,臣少时隨陛下入京,月月年年伴陛下左右,臣不能眼睁睁看著陛下亲手打造的大明江山毁於一旦!”
说到最后,陆炳动情,眼圈红了一大片。
朱厚熄竟有些手足无措!
“小鹿,朕知道你是为朕好,怎么还哭了?”
陆炳抹把眼睛:“臣失態了。”
“你查过,是因翊国公案才让那宫女敢刺杀朕?”
陆炳眼神飘忽,不看嘉靖,“是,陛下。”
不想,嘉靖反而不生气,沉思良久道,“翊国公案办得太急,似有冤屈啊。夏言在南苑当著百官的面逼朕,朕当时是急了,事后想想,郭勛也没那么该死。郭勛死了吗?”
“死了。”
“唉!”嘉靖长嘆口气,又想起郭勛的好了,“朕想著再审审,可这夏言不充啊,摺子铺天盖地的来,到底把郭勛淹死了!”
嘉靖的视线猛地扎进陆炳身上,“郭勛有罪不假,但要查出哪些是他的罪,哪些不是,莫要把什么罪全扣给他,你拿著三司案卷再查。
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伐太过到底不好,与翊国公案牵扯不大的人便放了吧。”
嘉靖一句话,翊国公案忽得转向!
陆炳想到成国公营內譁变,又想到冬天清军役时九边传来的流言,顿时身子一紧。
“是,陛下!”
“还有这夏言,哼!”嘉靖面若寒霜,“朕对他宠幸太过!叫高福以后不必来西苑了,换黄锦来!”
郝师爷马不停蹄,通过高福身边的小太监带话,找到高公公。
內宫监大牌子高公公方得到圣命不许他再入西苑,虽早有准备,仍心中低落。
太监就是如此,突然受宠,又突然不受宠,全凭主子的一念。
“高大人,”郝仁亲自从暖轿迎下高福,引到“高记牙行”后室,“您慢点。”
高福到底是宦海起伏数次的大牌子,脸上看不出分毫颓色,一如既往。
“你小子找我来是何事?”
郝师爷能唤出高福,凭得是夏言的面子。
郝仁嘿嘿一笑:“以后您唤我进之吧,叫著更亲切些,是老爷给我取的字。”
“进之?”高福一惊,坐正身子。
“啊,和韩愈的退之反著来。”
高福意有所指道:“断想不到你在夏阁老心中如此重。”
郝仁闻到不对劲:“高大人,此话怎讲?”
高福盯著郝仁看了看,这小子除开一肚子坏水外,他没瞧出有何特別的。
“夏阁老没与你说,我也不便挑舌,你自去问他。”
“好吧。”
高福严肃不少:“说事。”
郝仁从怀中掏出一万两银票,何以道给他的八千两一文都没贪,自己还贴补了两千两,没办法,钱要通神,若能把高福拉下水...呸呸呸!不是!若能说动高福,多少钱都不嫌多。
万两银票是厚厚的一沓,郝师爷本想换成银子看著更有衝击,无奈没太多时间。
高福脸色不好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高公公的视线没离了银票。
这可是一万两啊!
哪怕是大牌子,也不敢说这是个小数目!
郝师爷真诚道:“高公公,我想找您討个盐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