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腿委屈地哀号:“花儿爷,你轻点!你不能欺负我看不见就乱占我便宜!”
他愣了一会儿,又气呼呼地问:“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我笑容满面,讨好地说:“不管你怎么伪装,我要是连你也感受不出,我以后还怎么跟着你混?您说是吗?怎么样,我配合得好吗?”
“我就知道你在耍我!”
为了防止他再踢过来,我忙一把把他紧紧地抱住,他的额头刚好抵着我的嘴唇,吻起来真是太方便了。
他挣扎了两下,又问:“既然这样,为什么在戏院里独自走了?”
我只是抱紧他。
“说啊!”他怒道,“没词儿了是吧?你走的别提多潇洒了!有种就不要回头!”
“我看不见了。”我说道,“真的一点也看不见了,戴任何眼镜都没有用……小花儿,我想看看你,要是能再看到你有多好,这些年来,我总是一遍一遍地想着你的模样,可是……我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在我怀里完全静止不动,许久以后,他搂住我的脖子,用脸在我颈窝蹭了蹭,湿湿热热的。
“笨蛋!”他哽咽地说,“这是什么鬼理由?能够活着就好了,为什么要去在意这些小事情?”
我低头吻他咸咸的脸颊:“你说得对,我错了,恩?不生气了好吗?”
他任由我把他的衬衫揉得皱皱的,反而更紧地抱住我:“你还真是矛盾啊!不想让我知道却又跑到北京来,等见到了我又忍不住装傻陪我,可后来却又从戏院里跑掉,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想——”我终于把嘴唇移到了他柔软的唇瓣上,“既然实在舍不得,就随着心不再欺骗自己!只是,‘重新追求’这种事,不是应该由我来做的吗?毕竟我是做上面的那个,怎么好让你占上风呢?”
他好像又愤怒了,当然我没让他再有机会说下去,直接就把他扛进卧室里去了。
“死瞎子……你到底是不是真瞎啊?你为什么没有从楼梯上摔下去,或者一头撞到墙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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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次日早上,我才从梦里舒舒服服地醒来。
真是一场久违的安眠。
怀里的温香软玉仍然在,淡淡的海棠香加上室内残留的欢情气息,真的很容易让人甜得醉倒。
把怀里的人抱得紧了些,低头去浅尝永远都尝不够的味道。
我知道他已经醒了,不过他没有推开我,只是用一只手握住了我抱在他腰上的手,然后我的掌心里就有了一瓶温温凉凉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问。
他凑上我的耳边,微笑着说:“每天滴一滴在你眼睛里,第七天,你就可以看到我了!”
我这回是真的愣了,握紧着小瓷瓶不说话。
我的小花儿仍然抱着我,难得他现在不再像一条充满诱惑的蛇,乖巧的就像一只小猫。
“你父亲有一封信留给你。”他柔声说,“等你能看见了,我给你看。他很爱你的。”
我的心里一阵剧烈的颤抖,带点微痛,那是我的伤口,尽管我一直忽略而装作从来不知道的样子。
怀里柔韧的发丝痒痒地拂着我的脸,他的手在我左边胸口的旧伤上轻轻抚摸着。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我知道这个伤口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愈合,但是一定是能够愈合的!不管多长的时间,我都陪着你。”
我用力把他抱住:“谢谢。”
我低声地说着,感到眼睛里有一些湿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七天后,我见到了我的小花儿。
他站在阳光下面,身后是一大片粉红色的海棠花,他也穿着粉红色的衬衫,带着笑看着我。
他比之前黑了点,还是那么瘦,带点戏谑地大大方方地笑着,任由我看。
他真是好看。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看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