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这是你要的东西。”
“谢谢。”
“年轻人,你非常勇敢,因为你帮助我们解决了一件族人无法解决的难题,所以我们才决定将这种灵药给你,它能够解你身上的毒。但是这个药也会给你带来另一个难题。”
“是什么?”
“它会让你暂时忘记过去的一切。”
“暂时?大概多久?”
“一年左右,也可能更久,我们曾经有个族人一辈子都没有想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
……
我醒来的时候,手里紧紧地拽着一本厚厚的旧笔记本。
“先生,你醒了。”
我闻声而望,站在我床边的是一个黑色皮肤的妇女,她戴着很大的耳环,笑容亲切,她的手臂上缠着一个画有红色十字的布条。
她的英语很蹩脚:“你……你是中国人吗?这里是牙买加,我们在森林里把你找到,当时你已经晕过去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需要我们帮你什么吗?”
我看了她一眼,头微微地痛,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一种熟悉而又茫然空洞的感觉,我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她看我不回答,以为我不懂她的语言,又试着用当地的几种土语问了我几遍,有些我能听懂,有些我也听不懂,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我能懂她的话。
后来她放弃了,友好而无奈地朝我笑笑,让其他人好好照顾我,就走出去了。
我不是不想理她,而是我根本无从说起,在还没有确定任何事情之前,我想我还是先待在这家小医院比较好。
我翻开抓在我手里那本又旧又厚的笔记本,才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几行十分漂亮的中国字,这种字体似乎叫瘦金体,我还来不及去想我怎么会知道,心脏就不受控制地紧了紧。
有点痛的感觉。
如果我最终没有等到他回来,那么,我所记的一切,仅仅只是一本探险小说而已。
小哥,愿你永远都安好。
我闭上眼睛,仅仅是短短的几行字,却让我犹如千钧重。仿佛每个字都如利刃,一刀一刀地划在我的胸口上,我觉得很痛,却又那么真实。
比刚刚醒来时那种茫然空洞的感觉好了太多。
我平静了些,又重新翻了开来,不管这本笔记里记了什么,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以及记载这本书的那个人的一切。
…………
我在牙买加的小医院里用了一星期将这本厚厚的笔记本看完了。我看得很慢,因为有许多地方我都因为剧烈的头痛以及心脏那难以负荷的酸楚而不得不合上书本让自己平静下来。几天来,笔记里的一个个名字都像走马灯似的在我脑中不断地盘旋,老九门,终极,长白山,杭州,吴三省,王胖子,黑瞎子,解语花……
当然这些并不是让我感到痛楚的最终原因,而是另外两个名字:
“张起灵!吴邪!”
吴邪,吴邪,吴邪!……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这个名字就难以抑制地激动颤抖,以至我在看整本笔记的过程中,一直都在因为这个名字不断地跳出来而无法再冷静地看下去。这本笔记的作者就是吴邪,这一切都是他记叙的。而从扉页上开始,我也已经知道他所写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他称为“小哥”的叫张起灵的人。
张起灵是谁?是我吗?
因为这个毫无依据的设想让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只是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和我有很深的渊缘,好像这个名字就是属于我的。
可是如果我就是这个人,这笔记里所记载的故事却又是一个多么悲凉的故事。
一个极度悲凉的命运!
不过,幸好还有吴邪。
那是张起灵与这个世上唯一的联系!
我的心胀得满满的有说不出的情绪,我希望我是张起灵,但又不希望是。
正如我对吴邪这个人,充满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期盼又好奇的感觉,可是又想永远地逃开他。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这一切疑问,当我翻到这本笔记,不是,是这个故事的最后一页时,我才了解了。
笔记很厚,几乎写完了整本,只留下十几张空白页。在张起灵进了长白山后嘎然而止。可是当我翻过最后一页时,意外地看到了上面仍然写着字,但字体明显不同,是用炭笔写的,似乎写得很匆忙,字体也非常地熟悉。
“我必须服下这个解药,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张起灵,不管你醒来时记得多少,请一定要回中国杭州西泠印社旁的XX街XX号古董店里找吴邪!他还在那儿等着你,你一定要回去!”
我看着这一页字几乎看了整整一个小时,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床边一支圆子笔,试着在页面上写下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