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国公轻呼一口气,手持笏板,一脸的愠怒,眼中却是忍不住浮现惊慌之色。
刺杀失败、刺客被俘!
要是不出意外,官家肯定让人撬刺客的嘴。
一旦刺客真的吐出一些东西,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可问题就在于,他还没有半点阻挠的办法。
官家下令,一日不查出真凶,一日不放百官散职。
文武百官,根本就连退散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从中作梗,阻挠真凶追查?
“唉!”
叹息一声,甘国公微低着头,暗自祈祷。
这种状况,除了官家和大相公二人以外,余者皆无自由,即便是国公爷,也唯有束手就擒,唯有祈求老天开眼!
“滋~!”
“滋~!”
冷风轻吹,上上下下,唯余淡淡的火烛燃烧,让大殿有了点声响。
不过,这一点声响非但不能消去沉寂与压抑,反而让其更甚。
甚至,就连一呼一吸,似乎都变得困难了不少。
半响。
丹陛之上,赵策英黑沉着脸,打破沉寂。
“近来,有人上呈了一道文书,告密刺杀大相公之事。朕与大相公皆是半信半疑。”
赵策英沉声道:“谁承想,竟真是有胆大包天之徒,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于南郊大礼之上,公然刺杀国之柱石。”
“此中行径,罪不可赦,必得一究到底!”
一句话,不轻不重隐含了不少信息。
一、有人告密。
二、大相公是主动以身试险,饵敌上钩。
三、事先知晓归知晓,但刺杀却是实实在在已经发生的行径,官家还是一样震怒。
文武百官,不时有人相视一眼。
短短一句话,影响不大不小。
官家、大相公、既得利益者,该震怒还是一样震怒。
毕竟,有人刺杀大相公的恶劣行径乃是实打实的事实。
有准备的饵敌上钩,仅能说明大相公勇谋兼备,并不能让此恶劣行径的根本性质有任何变化。
要是非得说有什么影响,无非就是说明武将中也不乏一些知恩之人,不能一锅盖打死。
“权知开封府章衡。”赵策英沉声点名。
“臣在。”章衡一震,大步走出。
“都察院院长王安石。”
“宁远侯顾廷烨。”
连点两人,顾廷烨、王安石二人相继走出。
其中,受政绩大考影响的缘故,刑部右侍郎、金紫光禄大夫王安石已然衔兵部尚书、都察院院长,由从二品晋为正二品。
当然,其兵部尚书之职仅仅是虚衔,核心职权仍为都察院。
赵策英一伸手,掏出一页白纸,传给了三人:“着尔三人,不惜一切代价,追查、抓捕真凶。”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赵策英冷声道。
刺杀有人告密,使得江卿安然无恙,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心头不怒。
一次刺杀可告密,十次、一百次呢?
万一有一次没有人告密,岂不意味着朕就要失去“传家宝”?
为震慑宵小,该杀就杀!
宁可杀错,也绝不姑息一人!
君王一言,尽是肃杀。
章衡、王安石、顾廷烨三人,皆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