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个噩梦把越子良惊出了一身冷汗,窗外寒鸦正一声一声地叫,他推开窗,月光一经侵入屋内,亮堂了多了,窗外树枝叶映着天,只有漆黑的树影在摇曳,一轮白月高悬,夜间凉风吹得人阵阵舒爽。
窗户底下一声木块断裂的声音,一支利箭从树杈上直射过来,掠过越子良的脸颊,拉出了一道血痕,又一下刺入墙壁,刺得极深。
年轻人一身黑衣仅用脚尖立在枝桠之上,在寒风之中衣摆翻飞。眉目带着怒气,手紧紧地攥着。忽然一转身,翻旋而去,无一丝声响。
“要一间房。”一青衣男子推开客栈门,拿了一块碎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收了银子,“好,这边请,小二,带客人过去。”
“好嘞。”小二肩上挂着一块白布巾,过来招呼。
“不用了,你亲自带我去。”青衣男子指了指掌柜。掌柜向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去关上了门,门吱呀地响。
“你这里近日有没有生人来过?”男子问着掌柜,掌柜恭恭敬敬地拿出一本厚册子。
“都记录在册了。”
男子拿出一个包裹,状似盒子,放在柜台上,推向掌柜,“切勿打草惊蛇,事情办好了,越大人重重有赏。”
掌柜抱着包袱,连声说道:“是,是,沈度兄弟道上辛苦,要不要坐下喝几杯茶。”
沈度笑道:“掌柜的只管招待。”掌柜进了内间,从笼屉里端出热菜,热了一壶酒给沈度带过去。“不是说喝茶?怎么是酒?”
掌柜回答道:“江湖中人,怎么会不饮酒。”
“掌柜的美意,沈度的确不善饮酒,时辰不早,沈度这就回府复命了。”沈度抱拳道。
这沈度的来头不清不楚的,说是江湖中人,但却为一个朝廷命官服务,令人奇怪,甚至练的是哪门哪派的武功,也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对越子良一片忠心,是个不好惹的主,越子良一开始只是对他说,我看着你的兄弟被人害死,我会为你报仇。不仅是交易,也出于道义,他就在越子良手下给他卖命。
“那人刚刚失手,最近便不会出现了,若他只是个喽啰,那我们下次就见不到他了,看他的身手是个高手,那天只是故意放水。”越子良说道,“想杀我的人很多,沈度你若让本大人的危险受到一丝威胁,本大人亲自把你变成太监。”越子良折扇一合指着沈度,越子良脸的半边那道浅浅的伤口已经结了疤,分明是生气的样子。
“大人,这是掌柜的送来的册子。”
越子良眼睛都不抬一下,在纸上写些什么,“你直接去揭发掌柜的窝藏刺客,把他抓了来。”
“掌柜的并不是那样的人,大人您怎的如此黑白不辨!”沈度有些着急。
“你们江湖中人最讲究义气,那刺客刺杀我便是为了天下百姓义气,尽管百姓愚昧不仁,他也不想连累任何人。”
“不仅是掌柜,就是和这件事有一点牵扯的人,都抓起来,关进牢里,本大人就是要让这个刺客看看,他的作为到底是好是坏!”越子良把笔一甩,墨汁溅在沈度的额头上,“不过最要紧的是,沈度你来看看,这幅字写得如何?”
“大人的字定是妙绝,不过属下想问问......”
“三年前的事,不好翻出来再办了,但是,本大人定会帮你,也帮自己把曾经想之我于死地之人一一斩草除根。”
沈度抱拳道:“属下定当竭尽所能,万死不辞。”但他心中却依旧摇摆不定,他想要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好像这几年来,报仇的心情越来越微弱,如果不加煽动,就像飞蛾扑火一般,他怀疑越子良,但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愿。
“你动摇了?”
“属下不敢。”
“我当初也动摇过,不明白自己的复仇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不能淡然地放手也显一显自己大度的名声。”越子良向前走了几步,“别擦了,脸都黑了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