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是谁？”

“那你见过母神么？”

“见过。”它的语气里却有些犹豫。这时候我知道要想继续聊下去的话，就不该再问下去了。

“你说，诛仙台下是什么呢？”

“我没去过怎么知道？”我感觉它在翻白眼。

“人会轮回，那仙会么？”

“会。”

“那轮回了的话，等她的人，怎么认出她呢？”

“只要遇见了，只要一眼，你便会知道那就是你要等的人。”

“那她不记得我了怎么办？”

许久它说，“那只要我记得她便好”。它的回答让我莫名，是说我呢还是它自己？我转过头，不再看它，因为它的眼中又流出水来。

仙林苑里的琳琅树几万年来终于开花了，大家都在说今年真是祥瑞之年，出了不少瑞兆。那琳琅花据说美的不行，可是身为最低等仙婢的我却没有资格进到那里，九丹他们去那伺候来赏花的上神，回来炫耀的不行，我也很憧憬。

天之极立着一棵参天大树，不知枯了多少年了，从它残余的躯干来看，它枝繁叶茂的光景一定蔚为壮观。

我问石龟，“你见过它开花的样子么？”

“见过。”

“那它为什么枯了？”石龟没理我。

我自言自语地说，“好想看它开花的样子啊？它开的花有琳琅树美吗？”不过至少它开在这，我是可以看到的。

坐的久了竟有些乏，我依着石龟小憩，它很不满，老是抱怨，我全当没听见，好好睡我的。心里却想着，我这算不算欺负它呢，就睡着了。在梦中我看见那棵树开花了，真的，好美。

睡的差不多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脸上，睁开眼却是淡粉色的花瓣，哪来的？我四处环顾，只见眼前一树繁花似锦，光华流转，花瓣初开时是蓝色，然后不断向着淡色变幻。那棵树，真的开花了。好美啊，没有风，它的花瓣却不断飘扬，像雪似的，我呆住了，这样壮观的景象，我从未见过。

天庭里传天之极的枯树开花了，那样的华丽和壮观却是琳琅树都比不过的，可是竟没有一个人能说出那是什么树。这样的奇观怎么都赶在了今年，看来今年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于是乎，来看的人多极了，连一些大仙上神都来，只是他们更关心的是这颗莫名其妙的树到底想说明什么。

等到天色很晚，人都走了，我才来小坐和石龟说说话。那一树的繁花美到了极致，可是这样却扰了我的清净去处，我转身离开，心中想着，若是这样，倒不如不开，谢了吧。

第二天我在华胥宫当值的时候便听小仙们议论说不得了了，天之极的仙树竟一夜间枯萎了，瑞兆变凶兆，今早的朝议都是在说这事。我心里纳闷，当值一结束便往天之极去了。转过石柱便见一身影，我赶紧闪回去，看那衣服打扮，竟是嘲风太子。他来做什么？隐隐听到他在问石龟话，石龟却不吱声，没想到这只龟还是个硬骨头。

他走了，我才过去坐下，“石龟，是要发生什么了吧？天神们都惴惴不安呢……”

石龟也没理我，方才还在想之前它能和我说话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没想到原来是它今日不爽，太子大人不巧碰了壁。

又过了许多年，是多久我早不记得了，也不见有什么乱子，渐渐大家也忘了这件曾轰动天庭的事了。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被罚过，被诬陷过，身边的人也换过，有的是谋了好去处，有的上了诛仙台，最后去了哪，我却从不关心。多少日子，我就只是一个人。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天上终于又从凡间飞升了两个仙。

听说，在大火中他们至死撑着凡间母神殿的柱子，便在点将台上印出了他们的身影。

听说，从凡间飞升的，即便到了天庭也永远只能当一名小小的仙婢。

听说，他们叫流云和流年。

听说，他们是兄妹，在凡间也是苦人家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像其他仙婢一样排挤我，慢慢，我们也就熟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天上唯一的太子终于要大婚了，那时我们三人算是很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