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干裂,喉咙发紧,整个人被绑得笔直,像一根插在地里的桩子。
营地里却热闹得很。
炊事班真的熬了汤,香味飘得老远。巡逻队的脚步声整齐有力,还有人在校场上操练,喊号子的声音震得沙土微颤。
仿佛昨夜那场厮杀,根本没发生过。
他扭头,看见旗杆旁多了块木牌,上面写着:“斩敌七,伤三,俘一。无亡。”
字迹潦草,却透着股狠劲。
他盯着看了好久,忽然开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没人回答。
只有风卷着沙粒,打在木牌上,啪啪作响。
陈无咎在主帐里听见了,抬起眼,看向帐外。
他站起身,走出帐门,站在台阶上,望着那根旗杆。
“想干什么?”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嘴角一勾。
然后他转身,对副官说:“把昨天那坛酒拿来。”
副官愣了:“您要喝酒?”
“不。”陈无咎摇头,“给俘虏喝一口。”
“啊?”
“让他尝尝。”陈无咎淡淡道,“什么叫……赢的人喝的酒。”
副官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片刻后,一小杯酒被端到俘虏嘴边。
他闻了闻,没动。
执刑兵冷笑:“不喝?那就等着喝自己的血吧。”
俘虏终于张嘴,抿了一小口。
酒烈,呛得他咳嗽起来。
可那股热流顺着喉咙下去,竟让他浑身一松。
他抬头,正好对上主帐前那道身影。
陈无咎站在那儿,手里拎着战斧,目光平静。
“味道怎么样?”他问。
俘虏没说话。
陈无咎也不等他答,只说了句:“明天这时候,你想喝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说完,他转身回帐。
帐帘落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旗杆。
俘虏的头低了下去。
但他的手,在绳索里,轻轻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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