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榆,我愛你。」
撇撇嘴,他調侃道:「我?還是跟我同名的另一個人。」
她微愣,隨即輕輕的笑出聲,沒料到她的榆這麼愛吃醋。
「你,是你。上官榆,我愛你。」踮起腳,她主動的吻他。
是啊,她愛的是上官榆。
是那個明明喜歡卻鬱在心裡不說的上官榆,是那個迂腐卻老是做出有違心意的上官榆,是那個愛鬧別扭的上官榆。
溫暖的觸感瞬間震懾了心魂。
苦苦掙扎了個多月,想要不再為她的事而心煩,想要不再對她縈縈念念,想要把她趕離心頭。到頭來,卻可悲的發現她已像一根芒刺深扎心坎裡,如強行拔除,不但痛徹心扉,只怕連胸間那顆心也給扯了出來,從此成了無知無感的行屍酒肉。
他收緊臂彎,雙手順著嬌軀游移,貪渴的想感受得更多,好確定她就在身旁……
這夜,她要求他留下,他答應了,卻整夜無眠,眼睜睜望住臂彎裡安睡的人兒。見她酣睡帶笑,上官榆撫過甜美的酒窩,嘴角邊微微一笑。因她的笑而高興,卻也因她的笑而難過。
「爹、娘,孩兒沒有忘記爹娘是被誰殺死的,但……孩兒不可以愛她嗎?」
他不敢睡,怕入睡後夢中父母的逼問,更怕醒來後發現夢不是夢,而是活生生的現實 ——
他,親手把劍刺進了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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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大哥,你這次違逆了爺,怕不怕……」
玨盈欲言又止,一雙素手輕柔的在朝陽紅腫的背上塗上傷藥。若非侍衛見杖下的是女兒家,出手之際留了五分力,這一杖怕已打斷朝陽幾根肋骨。
「沒事的。爺不是那麼小氣的。」
「哼,也只有你還相信他!」
「晚兒?!」眼角瞥見站在門邊的晚兒,朝陽尷尬的立刻拉過被單,遮掩裸露的上身,一不小心再度扯痛了傷口。「啊 —— 」
「明知自己受了傷,就別亂動。」嘴上仍是惡劣的調侃,晚兒往朝陽傷口上藥的動作卻是又輕又柔。
「晚兒……不用麻煩妳了,我自己就可以了。」明明晚兒帶來的藥膏比玨盈塗的涼快,他混身卻湧上了一股燥熱。
「厭棄我的手比你的盈兒粗糙,碰不得你了?!」
「不是……」
「那就別動!」
見他愈躲愈遠,身子密密實實的藏在被單裡,晚兒硬是將躲了開去的朝陽拉了回來,硬是將被單扯開,硬是將藥膏塗在他身上。她的粗魯、大膽,不但讓朝陽吃痛的叫了幾聲,還讓玨盈驚訝的瞠目瞪眼。
跟著唐婉這麼多年,晚兒早就丟棄了那些無謂的世俗禮教。
月光下,血跡斑斑的傷口格外慘不忍睹。
望著痛得臉容扭曲、額上滲滿汗水的朝陽,晚兒輕聲問了句,「你會武功嗎?」
「不會。」
「那你怎麼敢跑出來?你不怕死的嗎?」
小姐自小天資聰敏,一些常人辦不到的事,小姐常是輕易就解決了,所以小姐常是什麼也敢做的;她,因為懂武功,因為有小姐在身邊,所以也常是什麼都敢做的;這男人,不懂武功,沒有靠山,卻竟然什麼也敢做了。
真不知該說他笨還是勇敢。
「沒有想……沒有時間想。」見到晚兒被押在地上時,他本能的跑了出去,沒有想過會不會惹怒爺,自己會不會死,當時他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晚兒受傷。
「如果你有時間想,你還會跑出來嗎?」晚兒迫切的盯著朝陽,想弄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朝陽沉默了下來。
無可否認的,晚兒因為朝陽的沉默而失落,她就知道沒有人會犠牲自己去救不相干的他人。她於他不過就像玨盈於他而已。
「……我的命早在一年前就賣了給爺,我發過誓只能夠為爺而死,所以如果有時間想,我可能不會這樣做。不過……如果我的命是屬於我自己的,無論如何,我也會保護妳的。」
朝陽不習慣將感情之事宣之於口。話才說完,他已尷尬的滿臉通紅,不自在的躲開了晚兒彷彿要把他看穿的眼睛。
「謝謝。」
感到臉頰傳來柔軟的觸感,朝陽吃驚的慌忙轉身,卻只來得及看見晚兒離去的背影。
這……剛才,晚兒親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