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顾言约了一帮朋友去KTV,嘱咐我带上“嫂子”。我没抱什么希望地给她打电话,没想到她爽快地答应了。
我到她楼下的时候,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下来,我略微诧异地看着她,我从未见她穿过这样浓烈的颜色。
她看到我的眼神,自嘲地说:“老妈买的,过年喜庆。”
我们进了包间,我有些提心吊胆,怕这几个同学叫出那个称呼惹她不快。还好他们还算规矩,互相招呼了名字,分别坐下。
她也不去点歌,不和其他女生聊天,只是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我看到她在玩盗墓笔记手游(作者按:原谅我让盗墓笔记手游提前出现这许多年--),对她的品味又有了新的认识。
女生们都霸着麦,顾言点了啤酒,拿出扑克牌吆喝着,几个男生凑到一堆。吴峰从衣兜里摸出一盒烟,贼兮兮地发给我们。
发到我这里的时候,那根烟被一只横空出现的手接了过去。
程惜站在我身后,手指用力一搓,烟丝随着手掌滑下去,所有的人都被定住了一般。唱歌的几个女生也不敢出声,只有伴奏空响着。
她冷笑了一声,摊开手。
男生们乖巧地把烟送入她手中,她竟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揉碎按到烟灰缸里。
我皱了皱眉,有种丢脸的感觉。
接下来,程惜犹如教导主任上身,没收了男生们的扑克牌,叫来侍应生撤走啤酒。
于是,我们渡过了无比和谐的一夜。男生们的荷尔蒙发泄在了和女生抢麦中。
我坐在她旁边,心里憋着气。
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面子!面子!
我的脸忽然被她拧住,力道不是很大。
我转头看到她的脸离我很近,眼睛在幽暗的光线下,一闪一闪,我的心跳猛得漏了半拍。
“你在想什么?”她指指我紧握的拳头。
我低头看了眼,半偏了脸,不好意思看她。
顾言他们看到了,手捂着嘴,悄悄地笑。
临近午夜,她要送我回家,我怎么能让女孩子这么晚送我?
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有了坚持,我要送她。
这次她倒是很快妥协,打电话叫刘叔来接我们。
坐在车里,她的头在后座左摇右晃,想必困极了。我有些不忍,轻轻扶着她靠在我肩上。
年后去她家补习的时候,我收到了刘叔拍到的两颗脑袋相依偎着睡着的照片,一时大窘。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恋爱,毕竟我们连手都没有拉过,更没有彼此说着喜欢。但是上课的时候,我开始偷偷看她,她不在的时候,我会想她此刻在做什么,我似乎习惯了她在我身边。
高一第二学期,保护许弋的行动继续进行。
我不知道保镖的任务何年何月是个头,但是既然接受了若白前辈的提点,总是要讲信誉啊!
我掰着指头算了算,离高考之后的跆拳道比赛还有两年半,也不知道这个让我重回中学时代的世界里的那个人还认不认得我?我要是现在就跑去岸阳找他,他会不会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许弋最近对我殷勤了许多,上学放学的路上主动等着我,课间替我打水,这让我有种太后临朝的感觉。
我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对任何人,包括他,仍然不苟言笑。
班里的男生习惯了我的低气压,不再时常凑过来,我也乐得清静。许弋原本也是清冷的性子,此时也觉压力大减。
但女王的名号也算是响彻整个高中部了,谁让我在竞赛中打败了初中时代蝉联冠军的许弋呢?
许弋貌似并不在意,只是越发沉迷于我的数学陷阱中。
有时,我们两人走在校园里,被人指指点点。我一眼扫过,立马四野俱寂。
许弋和我说话越发地大胆,“程惜,你像个母老虎。”
我压低了声音,“滚!”
他看着我,抿着笑,融化了初春的阳光。
我看着他白净的衣衫、白净的脸庞,微微有些炫目,一定是最近没休息好。
追他的女孩如过江之鲫,只是不大敢出现在我俩同时出现的地方。
有个长着小鹿般眼睛的女孩鼓起勇气站到我面前,指着我大声说:“请你离开许弋!”
我瞥了眼她发抖的身子,冷哼一声,“丑八怪。”
那女孩哭着飞奔而去。
“毒舌女王”的称号不胫而走。
许弋听说了此事,上课的时候都不听课了,歪着头瞪我。
有天我被女生请上天台,等着我的是四五个男生。
据说他们的女神被我欺负了,那么我自然要用旋风腿法抚慰他们一番。
我在天中不到一年,再次荣登恶名之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