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别碰我!”
我赌气地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你打算怎么办?报复够了吗?”
沐浴完,我浑身困乏,眼皮打架。渥太华到上海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我根本睡不着,今夜又闹腾了这么久,早已人仰马翻,但我坚持着要听许弋的说法。
“总之,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自己选。”我霸气地让他选择,努力挽回女王形象。
许弋穿着酒店里宽大的睡袍,用干毛巾擦湿头发,声音闷闷地,“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气结。
她在床上睡得一塌糊涂,我看了一整夜,她一无所觉。
分明爱我爱得要死,却总是嘴硬,永远不说那几个字。
许弋的心前所未有地满足。
天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有多想你!
这几个月我四处赚钱,东奔西走,忙碌不堪。我进赌场、进酒吧,我欺骗女人,和人打架,冷眼看李珥伤心。你不在的时候,我只想堕落下去,潜意识里,一直等你的拯救。
我糟蹋自己,更想伤害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不信,什么事都打动不了你。
每到午夜,我躲在黑暗的屋子里,我的心空洞地令人发疯,吧啦带给我的生活让我窒息。我捏着手机,只想听你的声音,寻找你陪着我的感觉。
你知道吗?从你一进教室,对我说要罩着我的时候,我的眼睛再也离不开你。
李珥给许弋打了许多电话,还发送短信,问他去哪了?
许弋的手机在我这里,他倒是很大方地上交给我。我也大方地删了短信,把小白花的号码拉黑,手机扔还给他。
“你继续折磨她,无异于折磨我。”我理智地冷冷盯着他。
许弋轻蔑一笑,随手把手机扔进酒店客房的鱼缸里。
我惊讶地张开嘴巴,他这次终是下定决心了。
谁说他多情?分明是无情啊!
我坚持暂时不回加拿大,许弋和我达成协议,辞去酒吧工作,不再沾赌,并且接受我的资助。
我让他一一写了保证书和欠条,盖上他的手印和我的私章,一边正儿八经地教训他,“自尊心能当饭吃吗?大男子主义等你有能力养活我再说。你这种易招桃花的体质也只有我能镇得住。以后哪儿也不准去,只管老实给我打工,偿还债务。”
我每说一句,他拧我的脸一下。
我陪他回了A市,等待法院重审的结果。
许叔叔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只是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大概是哀恸于妻子的离世吧?
过完年后,许弋手里出现了两张票。一张是飞往加拿大的机票,一张是蒋雅希(蒋皎)演唱会的门票。
程惜在电话里说:“我在机场等你。见不到你,我再也不回上海了。”
我望向窗外,无声地笑。
我知道,哪怕我跑到天边,她也会追着我。
三年后,许弋在渥太华硅谷开了一家电脑软件公司,程惜成为费德里大学数学系教师。
许弋下班回家,习惯性地去到二楼露台,找到躺椅上睡熟的程惜,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她圆鼓鼓的肚子,把她抱回房间。
许弋含笑看着这个骄傲的小女人,轻声说:“我的债还清了,这次换你欠我的!”
若白教练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愉悦,“很好,快刀斩乱麻,没什么比你亲自出马更有效了。继续努力!”
我挂上电话,从露台上看屋里的许弋逗弄手舞足蹈的宝宝,他的脸上焕发着明亮的光彩。我轻笑,那条道一路走到黑,不如换地图升级。
有人说,许弋天生有种贵族气息。我叹息他那张倾国倾城引无数女人痴迷尖叫的脸,更叹息他那颗纵然放浪形骸依然纤尘不染的赤子之心。美好的事物一定要毁灭才有价值吗?不是应该好好保护吗?
许弋,你还很年轻,你的未来,还很长。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