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一怔，随即轻快透着开心的语气响起：“谢谢公子夸奖！”

说完那句话，郁宣歌局促的偷偷转头看着身旁望着自己练字的白染陌，想不到他这样清冷的人也会夸奖人。将视线再次转回到眼前的宣纸，认真的继续练习那六个字，既然公子教习她，她就要练到最好。

时间在一眨眼一闭眼间，仿若过得很快又仿若过的极慢，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因为每天都有丫鬟来院里清扫、整理、送饭，所以除了有时候给公子备些衣衫外她也未曾做过杂事，除了就寝、用饭外，她这段时间都跟着公子识字，公子极为耐心的教她，她也为了不辜负公子的心力学的尤为认真，好在她没有辜负公子的教学，将他教的都学会了。

同时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公子每到用膳时间都皱着眉？

这一日天晴朗日，在碧莲亭练字的她看见了带着几个丫鬟正远远走来的宝娘，有些慌乱的躲到公子身后，她可没忘了就是宝娘骗她来楼里的。

白染陌回过头安抚的看了一眼郁宣歌，转头对着已走到近前来的宝娘开了口：“你既然救了我，又把我关在这里是想要我报答吗？”

宝娘诡异的盯着白染陌，“呵呵，没错，我是要报答，我要你在我这颜绯楼里做五年的‘颜艺’！！”虽然宝娘口上说的是一套，心里却在想：‘五年，呵呵！！刚开始的时候总要安抚人心啊，我要你在我这楼里为我捞够钱了没有价值后再放你走！’

颜艺，就算不了解尘世的白染陌也知道颜艺是什么，不过红尘世俗之语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何必要在意云烟？既然是这楼里的宝娘救了他，他就要偿还这因果，何况只是于他来说短短的五年。

“颜艺吗？我答应。”

宝娘咤异的盯着白染陌，毕竟是做这大陆上人人唾弃的颜艺，想着他不答应她就威胁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宝娘脸上明显开始眉开眼笑，想着应该是这十几日想先磨磨他的性子，不闻不问的把他关在这里起了效果，果然还是收服‘新人’必要时要耍些手段的啊！

“好！好！公子果然识时务，不过宝娘也在这里说一下，不管公子以前名唤如何，以后在这楼里，公子的艺名就唤颜清。我会派人来教习公子才艺，五日后亥时（现代二十一至二十三时）我会派人请公子登台，望公子在这期间学会这些。”

白染陌淡淡开口：“不用麻烦了，这才艺之事我也是会一些，倘若登台必不会让那些客人失望。”

宝娘听了后便也不坚持给白染陌请教习才艺的人了，她混这几十年也不是白混的，能看出他是那出言定能做到的那种人。

最后走的时候，宝娘又将视线转到了躲在白染陌身后的郁宣歌身上，无要事从不去后院的她，从后院传到前院的闲言碎语中听说了这个小丫头脸上的伤长好了，而且长的越发清秀，所以她才让这个丫头来侍候颜清，现如今看了看果然如此。想必她跟在颜清身后也能收到几道视线了，这样看来，她日后也应该会为楼里增添些利益了啊。

看着宝娘走远，郁宣歌从白染陌身后走出，低着头的她表情有些不甚分明。

伸出手轻轻拉住了白染陌的袖子，艰难的开了口:“公子可知道颜艺是什么？”

“卖颜、卖艺为人唾弃。”

听着他依旧清冷无感情的声音，她眼中蓄积的眼泪掉了下来，“那公子为什么还答应？！”

“为了因果。”说完后见她疑惑的抬起头，眼泪从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滑落，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他情绪微微触动，解释了一句：“宣歌不必如此难过，我不过是报恩而已，五年后我会离开这里的。”

说完表情望着她有些复杂，“好了，你继续在这里练字吧，我去房里休息一会。”

“恩…公子。”

远处那抹白色的身影在廊桥上慢慢走远，眼中眼泪再一次落下，颜艺‘以颜博笑，以艺换银，为人唾弃，下场凄惨’，这是她以前在小院听别人说起的。看公子不在乎的样子想必不在乎那些俗世闲言，她也相信公子离开这里后也会过得很好的，只是以颜博笑，以艺换银应该就意味着要用自身的美貌和才艺去讨好别人换取钱财吧？那样清冷的公子去讨好别人？她不能想象…

小小的她帮不了公子，难道公子那样清冷仿若不染尘烟的人真要坠入这尘埃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疼…

眼泪侵染模糊的视线里，在白色的宣纸上认认真真的写上白染陌三个字，愣愣的看着眼泪滴在墨迹上慢慢晕染，果然她没有能力，没有能力逃出楼里，没有能力找到娘亲，更没有能力保护公子……

日子一天一天往前推进，这几日的院里丫鬟来来往徃，公子的房里也被添置了诸多颜色艳丽的衣衫，他房里的书架旁也放置了一面一人高有着梳妆台的梳妆镜，梳妆台上放满了胭脂水粉、环佩珠翠。

公子对着这些视而不见依旧认真的教她练字识字，仿若并未受到任何的影响，而她却越来越消沉，然而消沉并未解决什么，五天后的日子还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