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咚、咚、咚……砰。

是这里了。

姑娘淡定地挥起一把锤子。

不过这里的墙壁出乎她意料的厚，连续几分钟的用力敲打之后才轰然塌下一块，与之前用手指就敲出来的声音严重不符。

……大概是降低难度吧，她总不可能挥着锤子把地道几百米的墙都砸了——顺便把她自己埋在里面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也有可能只是调整，毕竟轮到的是她这个怪力。

无论如何……

姑娘捂着口鼻紧紧闭上眼睛避免吸入粉尘，片刻后睁开眼睛提着锤子大步走了进去。

守灯人……你把秘密埋在这里了吗？

隔开的是一小块空间，里面有一团高高堆起的明显用了很久但还算干净的毯子，地上有一些混合着扭曲布条的色彩碎块，姑娘猜测是不小心打翻了颜料。除了潮湿发霉的气息以外没有什么异味，看来守灯人的尸体至少是不在这里了，已经做好准备的姑娘颇有些失望。这里好像没什么线索，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她把毯子挑起来，却得到了惊喜——掉出了一张纸。

姑娘很平静地放下毯子捡起那张纸——《天涯》不会无缘无故设计出一个暗室，只是不知道这个线索价值几何。

将皱缩的纸张展平，姑娘就着远处地道开口处洒下来的天光、对着潦草扭曲的字迹看起来。

八十七

第一天。

好痛。没有水喝，但幸好这里有碗。放在外面接水了，希望没人注意。

第二天。

有水了，好饿。爬不出去，扯了点叶子和茎秆，嚼嚼咽下去了。

第三天。

身上开始结疤。好像是睡觉的时候把水泡压破了。现在睡不着。

第四天。

吃不下去叶子，试着啃啃土。

第五天。

饿。画画。

第八天。

没有碗了。要出去。没有力气。

第九天。

之前昏过去了。忽然意识到，没有人了。身体反而轻松起来，烧退了。

第十八天。

买药，赊账。顺便请求了一点食物。药铺老板给我了。

第二十天。

遇上药铺老板娘，她认出了我，威胁我不准再赊账。但是，我没有钱。

第二十一天。

不敢去买药了。

第二十五天。

没有吃的了，也没有水。很想知道父亲在哪里。

第二十六天。

父亲，想你。

不知道第几天。

又发烧了，稍稍清醒的时候写下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