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红药以军部侍郎的身份空降朝廷,乔桥以西北军右将军的身份在朝堂听候皇令,乔岸回边疆部署,冬葵子继续盯着戎国动向。红药与乔桥成了同事。
乔桥是乔岸弟弟,在边关也是打了几年仗的,立了几件大功,在朝堂上也有几个说得上话的友人,小日子过得滋润;反观红药,因为是空降兵,又年纪轻轻,样貌清瘦俊朗,一点也不像军人,惹得众臣纷纷猜测他受到重用的原因。明白人自然知道,现下正处于特殊时期军部任何一个职位都不可能落在一个无能之人手里,只是这新上任的侍郎到底有何本事却是他们猜不到的,于是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其他的,不是上赶着巴结,就是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前者想着可以沾点光,后者觉得红药是用了什么见不得管的手段才得到侍郎这个位置。
不管别人怎样想,红药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莫说他们没在他跟前说这些话,就算当着他的面骂他,他大概也能一笑置之,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可乔桥却受不了,不是那些针对红药的闲言碎语,而是忧愁除自己之外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愿与红药交心。依照红药清冷的性子,以后的路,难走啊。
乔岸和皇帝计算过了,戎国入侵,单是现在的手段,应该不是全部的部署,他们还有一张王牌没拿出来。果不其然,二月中旬,南沙出兵,直指留国!
冬葵子将目光放在戎国和与之相邻的平国和邙国,皇帝和乔岸也以为戎国和邻国联手,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牌,没想到戎国竟和南沙向谋。南沙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区域,面积广大,胜过留国两倍。南沙是一个沙漠,民众大多聚集在沙漠边缘有水源,且靠近留国的地方,他们与留国人往来,以物易物,换取生活必需品。还有一部分人生活在沙漠另一处边缘地区,那里靠海,人民靠海生活,食物来源充足,但缺乏淡水。最后还有极少的人,生活在沙漠绿洲之中。或许是生活所逼,也或许是上天的补偿,南沙人向来身强体壮,无论男女,都会点招式。不同于一般的武术,他们的搏斗技巧是在与沙漠野兽拼命中体会到的,满含杀气。
所以,当留朝南疆驻军毫无准备地遇上南沙蛮军时,惨败。南沙人并不屠杀百姓,反而将百姓赶走,入驻城中。如此一来,南沙入侵虽不可阻挡,却进度缓慢也让皇帝有时间去想应对之策。戎国大军也汹涌而来,乔岸应付着,虽不吃力,但也对南沙一事无能为力。冬葵子被刺激了,卯足了劲发展藏风,誓要让它扎根在大陆没一处。乔桥请缨率军抵抗南沙,皇帝允了。红药什么也不能做,本想跟着乔桥一起,被皇帝回绝了,说是以后还有事待办。
皇帝授予乔桥威武将军的称号,交给他二十万大军,命他南下抵抗南沙。临别前夕,皇帝在宫中为乔桥举办了饯别宴,朝中大臣都在,红药也在。宴会气氛有些许压抑,毕竟南沙凶猛,就算胜利,代价也必定沉重。乔桥心如明镜,自是知道大臣们在想些什么,却没有发话,不表决心,也不立死誓,只气定神闲地坐着,仿佛去抵御南沙根本不算回事。大臣们看着,也稍稍心安。乔桥没喝太多酒,明日清晨大军就要开拔,他需要保持清醒。
红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没有与乔桥交流,偶尔眼神交接,也是一片平静。
第二日,乔桥领兵而去。红药站在城墙上,被大臣们遮住了身影。他平静地看着乔桥喝下酒、摔碎碗,看着他在大军前庄严训话,看着他转身上马、疾驰而去,看着他红色的披风在空气中锋利地划过,看着朝阳在大军前方缓缓升起。
有什么在红药心底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