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赵妩懒懒的抬眼，“以后别称公主了，这丞相府里，只有夫人。”

锦妍对于赵妩态度的改变自然是欣喜的，“是，夫人。”她很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只尝了几口糕点，赵妩便没了胃口。

喝了一碗苦药后，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待赵妩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床旁的长明宫灯发着昏黄的暗光，极薄的橘黄色光芒笼罩在她毫无血色的面容上，越衬苍白，无一分暖意。

“夫君可曾来过？”赵妩被锦妍扶着坐下，问了一句。

锦妍听她嗓子沙哑，给她倒了杯温茶，“不曾来过。大人一直在书房处理公务，连晚膳也未用过。”

赵妩扯了扯干裂的唇，似嘲似讽，“难为他了，如此辛苦。”

锦妍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只在心里叹了声自家公主的脾气，“夫人。”她轻声提醒，“你可要用膳？可别像大人饿着了。”

赵妩挑了挑眉，细长的水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夫君这般废寝忘食，我怎敢先食？你去命人做碗莲子粥吧，送到书房去。”

“至于我，”她顿了顿，“还是拿几块糕点来吧，我也没多大胃口。”

能做到相敬如宾自然是好的。锦妍也希望赵妩这样做，听她这样说，以为自己的提醒有了用处，也就去准备了。

“等等。”

“夫人？”

“粥里少点蔗糖。”

“是。”

“这是？”程徵殊抬了眸子，单手扶额，墨色的发滑落至腮边，更显慵懒。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不咸不淡的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留神驻足。

“夫人听说大人不曾用过晚膳，心里担忧，也就命奴婢送了这碗莲子粥来。还让奴婢提醒大人注意身体。”

锦妍将莲子粥呈上，柔声言道。

注意身体？程徵殊下意识的皱眉，他可不相信，最多是这个丫鬟的话罢了。

赵妩是什么性子他会不明白，明明恨他入骨，巴不得他早点死掉才好呢。

“夫人心意怎敢拒绝？”他启唇，墨瞳沉沉，到底还是舒展了眉，如寒冰融化，“你可得转告夫人，让她早些就寝才好。”

“奴婢明白。”锦妍端正的行礼而退。

当烛火再一次传来“噼啪”的响声时，程徵殊才从公文里抬起脸来。

晋珩帝今年已经十一岁了，随着他年龄的增长，程徵殊是越来越担心了。

前有晋昭帝十四岁即位，仅仅四年就除掉了他掌权路上的绊脚石，让群臣拜服。

程徵殊担心，晋珩帝会成为下一个英主。

若是到了这一地步，他的性命自然难保。

他得尽快想给法子除掉小皇帝，或者让他成为永久的傀儡。

他将公文一置，起身，却又瞥见桌上摆着的莲子粥，不犹得顿了脚步。

“粥凉了，大人不如尝尝这碗吧。”周峙将侍女呈上来的粥放在他面前，说道。

“不必。”程徵殊摆手，“就这碗吧。”

“这碗凉了……何况……”还是她送的。周峙还想再劝，却见他没有丝毫打动的意思，也就拿了银针试毒，见无碍才给他。

程徵殊尝了几口，淡淡的清甜味道，醇香满口。再加上腹中饥饿，不知不觉就吃完了。

这倒让周峙刷新了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