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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游(1 / 1)

 王子庆携扈方鹏随着柳妩风进了柳府,柳府里的布置陈设和凌平公主府中的大体相同,只是在用的材料和雕花方面不及公主府。进了柳府自然也就见着了柳奉常,这是一位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高挺儒雅、文质彬彬,无论从哪里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相当遵守礼节的人,就连走路的步伐都遵从古制。

在中堂王子庆郑重的向柳昌彦行了一个大礼,当然,柳昌彦不会真正受这一礼,王子庆刚俯下身去柳昌彦便上前将他搀起。二人在堂上一番客套后就各自拿着茶盏在那里撇着茶末,好不尴尬。

柳妩风领了王子庆进来后就回绣房去了,只留王子庆同她父亲叙话。这会子王子庆心不在焉的喝着茶,很想去好好看看柳妩风,但是毕竟是男女有别,当着人家父亲的面总不好突兀地说出这心思来。倒是柳夫人是个明白人,遣侍女叫了柳妩风出来候在中堂与内室间隔的屏风处,自己上前同柳奉常耳语了几句,望了一眼坐着品茶的王子庆便笑着退了出去。

待柳夫人退出中堂后,柳奉常便对王子庆说自己年纪大了怕是同年轻人没什么好说的,还是年轻人在一处有话说。他朝着屏风挥了挥手让女儿从屏风处转出,捋着山羊胡须好好叮嘱了她一通,向王子庆道了一声少陪,然后离了中堂向书房去了。

王子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向来不喜欢同重礼刻板的人打交道,而且近日又是心事重重的,更没心事和气力应付这样的人了。柳奉常虽然说不上刻板,但他作为奉常,是掌管礼仪和祭祀的,因着这点王子庆在他面前也轻松不起来。

这时的柳妩风在王子庆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眨巴眨巴眼睛,妖娆一笑,王子庆也回应的冲着柳妩风抿齿一笑。见二人还是坐着不说话,站在王子庆身后的扈方鹏不免有些着急了。只见他大大咧咧的说:“柳姑娘和公子别不说话啊,刚刚柳大人在的时候这里已经够静的了,没想到柳姑娘来了还是这样”。

柳妩风听了扈方鹏的话转眼去瞧王子庆身后站着的这个仆人,这还是她今日第一次正眼去瞧这人。从在门口遇上王子庆到领他二人进来她都只是把这人当成了一个普通的仆人。看到此时扈方鹏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主子跟前说话,很显然,她这时才意思到这不是一个一般的仆人,至少,他在王子庆眼里是非同寻常的。

王子庆见扈方鹏这样说倒是显得更尴尬了。他对柳妩风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回来后他一直就想见见她,可是又不敢来找她;更希望在她面前留下好映像,可是一旦真的站在她面前了,他又变得木讷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做什么,就连称呼上也是十分守礼又生疏的柳姑娘。刚刚扈方鹏说的这番话让他觉得很有可能让柳妩风不高兴,而自己带了这样的仆人来见柳妩风实在是大大的不妥,这个好形象怕是没能留下来了。王子庆越想心里越懊恼,不免有些生扈方鹏的气,若不是这个臭小子他蛮可以就这样好好的、静静的看着柳姑娘;现在好了,被他这一说连看都不能好好看了。

王子庆生气之下恼火的对扈方鹏说:“柳姑娘是喜静之人,我和柳姑娘都没有言语,你在那里瞎咧咧什么。”

扈方鹏乍听得王子庆训斥自己,一时有些愕然,侧目看了一眼柳妩风,又低头瞧了瞧王子庆,撇撇嘴,最后什么也没说的保持沉默了。扈方鹏的面部表情和小动作自然不会被王子庆知道,倒是被柳妩风一清二楚的瞧在眼里。柳妩风更是觉得这主仆二人甚是有趣,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她倒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破坏了人家主仆二人间的好情谊,于是笑着对王子庆言道:“爹爹只是让我陪你说说话也没说一定要在这里,不如我陪你说说话,你陪我出去走走吧。你来的时候我正要出门哩,现在你们主仆二人若是愿意陪我出去走走,我身边也好有保镖哩。”

听了柳妩风的建议,扈方鹏心下大喜,正好他在这里杵着已经是无聊至极了。王子庆也是乐得陪柳妩风出去走走,爽朗的答应了,还打包票说一定会护着柳姑娘的周全。于是乎,柳妩风领了两个小丫头阿碧、阿靛同王子庆主仆二人出了柳府。

柳府不远处便是清溪,一行五人行到清溪附近驻目欣赏附近的景致。此时正值草长莺飞的季节,河堤上有不少人在放纸鸢。扈方鹏看到空中飘满了五彩缤纷、各式各样的风筝也跃跃欲试,一个劲的撺掇王子庆和柳妩风也放一个。王子庆自个没有这心事,看柳妩风也意不在此,又嫌扈方鹏实在太烦人,于是买了个鸳鸯递给扈方鹏让他带着阿碧、阿靛两个小丫头去放,自己则同柳妩风远远的看着他三个方鸳鸯。

柳妩风远远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觉得扈方鹏此时有趣极了,而他们主仆二人凑在一起就更有趣了,一时向王子庆打听起扈方鹏的来历来。“你那个仆人倒是有趣,想必不是原来府上的吧?你是从哪里寻得这样有趣的人来的。”

“你有所不知,府上原先跟着父辈的那些仆人都遣散了。而这个扈方鹏,呵呵,不是我寻他来的,是他寻我来的。”

“哦,毛遂自荐嘛?”

“那倒也不是,我父亲生前曾有恩于他父亲。所以,他说他是为了报恩才跟着我的。”

“哦,怪不得你二人在一起显得如此有趣了。不是家生奴才,也没有卖身契,他随着你只是为了报恩,所以,虽然他把你当主子待,但他自己却不觉得自己是个仆人。”

王子庆和柳妩风又说了一会子话儿,二人间言笑晏晏,王子庆心下畅然,这下子总算是可以好好和柳姑娘呆在一处了。可是,这样的欢愉气氛没有持续多久,王子庆说着说着就发现柳妩风对自己说话内容的反应是越来越迟钝了,而他看向身边的柳妩风时就发现之所以她迟钝是因为她将一部分精力放在不远处横架清溪之上的清溪桥了。

只见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如织,车马声、叫卖声、吆喝声不时的传到杨柳依依的河岸上来。王子庆起初不知道柳妩风看的是什么,但当他见着一个赭色小点由远及近、由点及面的时候便豁然了,面上更是显出欣喜之色来。

当安文瑾走下桥上最后一个阶梯时,王子庆和柳妩风果断上前拦住了他。安文瑾见拦住自己的人是柳妩风和王子庆心下也是大喜。三人相视而笑,各个都笑得眯缝了眼在清溪桥下站了好一会儿。

“安三郎这是要往哪里去呢,如若不是有什么要紧的公务,不如我们三个找个酒家饮上几杯如何?”提议的是王子庆,安文瑾当即附议,只是柳妩风有些迟疑,嗫嚅着说:“吃酒就算了吧,我就看着你们饮酒好了,只是时间不要太久,出来久了回去爹爹要骂的。”王子庆和安文瑾频频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三人叫来一旁放风筝的阿碧、阿靛和扈方鹏,在清溪边寻了一处干净的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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