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灵台上天光大作,雷霆之响珍彻山谷。浣溪被这天生异乡惊呆了,听到齐铉呼喊小岌名字,才发现小岌此刻正倒在地上,痛苦地盲目挣扎。
齐铉用力抱住她,却显然丝毫没有作用。
“怎么回事?”齐铉与浣溪异口同声,才发现对方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快去看看双灵镜,怕是出事了!”小岌撑着最后一口气向浣溪道,语毕就昏了过去。
浣溪虽然不解,但知道小岌此言必定有依据,连忙御风飞往双灵台。
遥望双灵台,只见一片狼藉,双灵台楼阁坍塌不说,原本生长在附近的鲜花灵草也全部枯死,方圆十丈如遭雷击。双灵台不远处,大师兄满身血污,眼看周身仙气流逝,全靠师父在背后向他输送真气才暂且保得仙身。
大师兄的无尘剑已然碎裂,但这地上怎么还有这样多的金色碎片?浣溪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双灵台,心下大惊,难道是齐峦山百年来镇守的双灵镜被击碎了吗?!
这时,柏纶已经缓过一口气来,便向师父道:“师父不必浪费真气了,我来毁坏上古神器时便知道自己仙身难保。大不了做回凡人,再花上三十年来苦修。”
“大师兄!”浣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以为有妖魔来侵扰,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以镇守灵镜为职责的大师兄自毁灵镜。
“你以为再过三十年就能再入仙列吗?天庭若知你毁坏此物,恐怕不只废去你仙身、贬为凡人那么简单,就算让你遁入六道重新投胎也不为过。”
柏纶苦笑一下,道:“那弟子也只能认罚,总不能让小岌去冒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险。”
齐峦上仙怒道:“你可知道小岌此番下山已经寻到了另一枚灵镜,且炼化在她身体里,只因灵力不够无法取出!”
柏纶何曾想到师妹已经与灵镜融为一体,他不顾一身修为毁了这一枚灵镜,却发现又有一枚近在眼前且不得毁伤半分。
齐峦上仙又道:“齐铉的毒也是在夺取灵镜时中的,所以才只有这灵镜能够镇住。先前齐铉已经提出要小岌陪伴他身边,我怎能放人?本想将这枚灵镜暂借他,没想到你竟自作主张毁了灵镜,反教事情越来越糟!”
听到此处,柏纶只觉周身气血凝滞,喉头一阵腥甜,鲜血自嘴角涌出。
浣溪弄不清楚事情原委,但也大概明白了小岌与灵镜、灵镜与齐铉之间的纠葛。忙道:“灵镜破碎时,小岌也晕倒了,现在还不知情况如何。”
上仙一听,连忙腾云往暮雨殿去,柏纶反倒需要浣溪搀扶着前行。等他们先后来到暮雨殿,却发现四下空空,哪里还有人。
“不好!”齐峦上仙道,“小岌若是昏迷,体内灵镜之气便不稳,可能镇不住齐铉。”
浣溪忙问:“齐铉会不会伤小岌?”
“看着不像。”齐峦上仙说着便往山下追去,果然见到齐铉扛着昏迷的小岌正往山下跑去。齐峦心道,齐铉果然狂毒复发,但小岌体内的灵镜多少还对他有所牵制,心智未泯,所以并没有伤害小岌,反而只是想将她掳走。这也算是一种求生本能。
齐峦上仙便使出寒蝉钟,将他二人一起关住。
柏纶在浣溪的搀扶下赶到,忙道:“师父,他这样危险,断不可让小岌跟他走!”
齐峦上仙摇了摇头:“就算我能狠得下心,置他的性命于不顾,也不能置齐国一国百姓于不顾。况且人皇命数皆有天定,不可损改,一旦变故,天庭必然追究,届时你毁坏双灵镜之事恐怕再也无法隐瞒了。”
此时,小岌已渐渐恢复意识,齐铉的狂乱也渐渐平息,却始终紧紧抱小岌在怀里,像是害怕有人来夺。
看这情境,深知他二人前世之事、今生命数的齐峦上仙心知情劫已被唤醒,此生纠葛难避,只是看柏纶关心则乱的样子,不愿再与他多说。
收去寒蝉钟,齐峦上仙上前,为小岌度了一股真气,看小岌面色恢复正常,便向小岌交待:“你跟齐铉去上疆吧,安稳陪伴左右,不可淘气生事。”
小岌知道双灵台上的灵镜定然出了意外,再看师兄全身染血,心道不妙,忙问:“大师兄怎么了?灵镜怎么了?”
不待柏纶说话,齐峦上仙便说:“有妖魔来犯,灵镜被毁,幸而你师兄已将他斩于剑下。如今他身受重伤,但性命无忧,只需闭关修炼,好生调养。”
小岌闻言惊怒,再看师兄面色惨淡,浣溪惊惶不安,一时不愿意离去,师父却催促道:“齐铉需早日回宫继位,不宜再作耽搁,你们即刻启程。只是,为师还有几句话要交代。第一,入凡间行凡事,不得随意使用灵力。这次你偷下凡尘使用灵力,本来应当受罚,但念你寻得神器有功,又有任务在身,所以网开一面,切记不得再犯。”
莫岌连忙跪下师父脚边扣首,应:“弟子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