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件魄如霜功体归还后,他就闭关一段时间,处理身上的隐患。
桓正修雅明白了琼兰的意思,他心中仍旧是错愕的,下巴碰到了琼兰肩上的银饰,冰凉凉的,他却寄望这片冰冷叫自己更清醒一些。
世事纷纭,繁芜多变,但桓正修雅发现,原来他还是愿意等这个人的。
明明说好了要放弃的啊。
原来想要专注于剑道也这么的难。
“嗯...今夜の月はとても青いです...”桓正修雅终于不再隐藏,视线落在夜空中的月亮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桓正修雅想,互生喜欢,多么好的结果,那么他为何还是有些不安心呢。
琼兰没有听明白后面的那句话,但却不妨碍他听出话中默许之意。
“我...”琼兰沉重的双眼一阖,强撑不住,彻底睡了过去。
桓正修雅伸手一挽,主动将下滑的身体搂住。无人注意时的眼神缱绻起来,嘴角也不自觉的咧出笑容,将人扶住,带回庭院。
他现在心情极美,美到难以言说。
此刻桓正修雅的心意单纯至极,又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
他希望以后都会是美好的。
行走在林中,桓正修雅感觉夜露湿气拂上他的脚腕,有几点花瓣沾在他白皙的脚腕上,带来几许轻柔的痒意,他无心去管,只是忍不住把醉了的琼兰看了又看。
“你之回应如朦胧月色模糊,即使如此,但我,还是为这份简短的言辞所动容。唉...我...竟然对自己有些怒其不争...”桓正修雅低语的同时,伸手描摹了一下琼兰的眉眼轮廓:“但是,这并不代表那把断剑未曾哭泣过。”
心中还是有些间隙是不踏实的,好像这样多看两眼,就能更殷实一些。
琼兰的深层梦境是很容易让意识连上鲤身的,这次也无例外。整个梦里断断续续地都是桓正修雅在清潭边娓娓诉说心事的声音,如水波徐徐扩散进入心底。
一夜过去,再次醒来时,桓正修雅不在。
琼兰果然又短时性失忆,好在他已经习惯,面不改色的把桌上因为二次倒茶而溢出的茶水用帕子随意擦了擦,喝水的心情也没有了。
琼兰走出杏花天影,碰见了独自坐在树下的枕流君。他变沉稳了,肩伤才好,独臂的他正对着怀里的剑发呆。
琼兰想起枕流君以前待他之崇敬,虽然毛躁了些,但在剑途上还是很有积极心的。并成剑指,引一缕剑气攻向枕流君耳侧。
枕流君虽然是在发呆,武人的直觉没有丢,运气剑身一横,剑气碰到剑身上,剑身向后翻腾,被起身的枕流君接在手中。
琼兰收回手,没有半点偷袭人的亏心模样,任凭枕流君观看。
“还能用剑,不差。”
留下这句话,琼兰就留下一个漠然的背影,离去了。
枕流君愣愣的看着这人远去,想不出两人有何渊源,只记得这人是此届评剑会第五名,剑法非凡。
想起对方冷冷淡淡的一句,还能用剑,不差。枕流君没有因为对方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而生气,而是心中涌起一阵热流,先前那阵独自失意也消散不少。
琼兰寻不到桓正修雅,便打算去找魄如霜。
在经过某处偏僻路径时,看到一个鬼祟人影走了过去。琼兰皱眉,论剑海中剑客行踪自然不必他关心,但这人分明是躲躲避避,刻意不让人发现行踪,偷偷走向魄如霜的房间。
他还记得魄如霜是一名功力全失,穴脉已经萎缩的女子,正在卧床休养,虽然他未曾见过,并无交情,但是当下也不能让不轨之人做手脚。
琼兰用拂尘一甩,止住了对方想要开门的手,反手出剑架在对方脖间,他向来是用心中的是与非来分辨待人,所以哪怕是对女人,也没有什么额外的怜香惜玉之感。
“何人鬼祟行事?”琼兰语气严厉。
回过头来的对方却神情恍惚,想要反抗,却没有佩剑,便以掌相应,眼底一抹不为人眼所见的绿光盎然,神情多了几分阴森,掌掌皆是杀机迸现。
此处四下无人,看来是想留下琼兰了。
两人行招数十,对方也越来越心急,在琼兰眼里正是越来越心虚的表现。这女子武斗经验老练,显然超过实际年龄,十分难缠,琼兰用招也越发认真起来。
待了空隙,他推剑一刺,避开要害,贯穿女子肩窝,抽剑带出血红,携气劲用扁薄的剑身一压,将那女子震的口吐鲜血摔到了屋里,显然是受了内伤。
身后突然有动静,琼兰以为是同伙,正扬剑准备回护背后,却是下山为魄如霜配得养身药材归来的桓正修雅。
那女子眼神涣散,挣扎着在地上爬行了两步,衣襟染红,肩上的伤口也在一直流血未止,模样十分凄惨。
“副席...我...”话未说完,就这么昏迷过去了。
琼兰才知两人认识,看向桓正修雅,想起对方一夜未睡,这会又是一副下山才回来的模样,眼波柔软了一瞬。
但下一刻又肃然寒冷起来,他开口想要说这名女子之事,却见对方视线正落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竟是惊慌起来。
琼兰看着桓正修雅手里的药材掉在地上,看向他的神情全是不可置信,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女子到床上去。
琼兰见此情形,抿紧嘴唇,也注意起晕厥过去之人。
对于一个武者来说,他下手并不能让人重伤昏迷才是,在对方杀招逼迫下,可能最后一招有些重,但也留有分寸在其中。
是真晕了吗,琼兰怀疑。
然后,他听见桓正修雅唤那名女子为,魄如霜。
琼兰一怔,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