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春雨跪在一个小蒲团上抄写佛经。
抄佛经的不止她一个,身边跪了一圈孩子,均是弯腰趴在小桌案上书写的姿势。善德星君年纪看
似不大,内心却是和敖非常的夫子如出一辙的古板,丁点大的孩子在他眼里也无什么可怜惜,反
倒是正好践行“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最佳年纪。于是这场酷刑从此开始。
虽然字句艰深难懂,毛笔很难抓握,笔迹歪歪扭扭,敖春雨心里抱怨不断,但也不敢表露一字,
到最后也算是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写上几笔。所谓骨子里带的韧性,大概也能从小事里浮现几分。
众生在一片安静里写字。学堂里不知道点的是什么香,似百合又更清淡,袅袅沉沉的。
魏紫就是在这一片寂静里突兀地靠过来,她身段在同龄人中显得高挑苗条,俯着一张稚气但是有点艳丽的脸,凑近她耳朵:“喂,春雨,三日后天帝设宴,听说过不曾?”
敖春雨整个人一抖,“舍”字一撇划开去,与其他字显得分外不协调。她转一转手腕,同样是轻
轻的趴在她耳边一句,“自然听说了。你是不是也想去?”
魏紫的脸上有期待,但是很快眉眼就低落下来,小小年纪居然脸上也浮现了不甚相配的成熟。
“想去也得有个门路呀……眼见着我是不成的。”
春雨趴在桌案上也不说话,瞅着她,静静的,心里有几分可怜。魏紫母亲虽然是牡丹仙,在花仙
里算是品级高的,但是要携着孩子一起赴宴恐怕也是腰板不直。魏紫的家境,在整个书院里也算
不上是顶好的。
春雨这样想着,又开始担心自己来。还说别人呢,自己这儿也是没谱的。虽然身份是够了,可是
她上头有两个哥哥呢,加上这次小测成绩不佳,实在前途无光。
哎……两个小小少女把笔一丢,脑袋埋进桌案,不约而同开始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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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着事情,吃饭也不能专心。敖春雨晚上在饭桌上心不在焉,连最爱的珍珠粥也没喝上几口。
龙后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最见不得她这副心思重重的小模样,搁了筷子就问。敖春雨也不磨
蹭,大声的,清晰的,响亮的表达了她这整整一百五十年来最最正经的一个夙愿。
“我想去天帝伯伯十万年寿宴!爹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敖春雨筷子一戳指向龙王。后想想不是
很妥当,手顺势向下,连忙夹了一筷子菜,恭恭敬敬送到龙王嘴边。
龙王爹愁得呀,这鬼灵精,第一次给爹夹菜居然挑了这个好时候。再一看,那大眼睛里面都要冒
泪泡,眼见着要变成两只荷包蛋,赶紧把菜吃了,边嚼边嘟哝,“也不是爹不带你……哎呀,再
说,再说吧……”闺女考试没考好,调皮捣蛋劲也是够人头疼的。这可怎生是好?
话音刚落,敖春雨筷子一搁,小短腿一蹬,气咻咻地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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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春雨先是回了房间,藏在大蚌壳里一个时辰。蚌壳是东海赠礼,可大可小,是她童年捉迷藏的
最佳避身之处。她在里头躲了好一会儿,没见有人来寻,悄悄打开蚌壳一看,四周无人,整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