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签订条约的文书之后,轩辕澈马上跑到了隔壁房间,他看到床上的人□□,动也不动,眼神布满一层死灰。
“罹冉!”轩辕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罹冉,罹冉……”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也看不出一丝悲喜。
“我们回去。”轩辕澈轻轻的说。
他将罹冉抱置自己身前,与他共乘一骑,“驾!”
这一路,轩辕澈都在极力的让他有些反应,哪怕是打他也好,直到行至一个小水潭,罹冉突然挣扎起来,轩辕澈停下,只见他跳下马,实实的摔在地上,翻身下去想要扶他,他却自己爬起来,踉踉跄跄走近那个小水潭,一眨眼就跳了下去。
罹冉又像那一晚一样,指了指自己,用唇形一遍遍的吐出那个字“脏”,然后哭得撕心裂肺,不停的发出各种声音,他不会说话,不能表达,他的伤心和痛哭,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宣泄。
轩辕澈只能站在一边,等他哭累了才抱他上马。
离开军营的第六天晚上,他们赶回来,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轩辕澈没有快马加鞭让人回京禀报,他觉得自己的目的快要达成了,只剩一步之遥而已。
被众人包围的轩辕澈看到了远处的罹冉,罹冉笑了,笑得很疲惫。
整个军营都喜气洋洋,都说他们的大将军不仅行兵布阵是一流,就连使用计谋都很高明,轩辕澈不会把苍狼国所谓的秘密说出来,随意编造了一个缘由,全军也就这样相信了,把他说得如同无所不能的神仙。
轩辕澈没有忙着班师回朝,但他觉得自己离花静寒越来越近了,马上就能去冰宫,看看他,哪怕烧成灰他也要看。
一个月前,京城,皇宫内。
皇甫玄宸御书房内的一个柜子打不开了,他心里甚是烦闷,好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
“皇上别急,让奴婢来看看。”最近刚被宠上的一个玉人媚声说道。
他纤细的手腕在里面探索,捞出了一张有些发皱的纸,抚平了看,竟是一张人像,“皇上快看,这是谁呀?”
皇甫玄宸的目光定格在画上那个少年裸露的香肩上,那上面,有一朵梅花,妖冶又纯美。
一旁的玉人还在聒噪,一会儿说画上的少年双眼无神,一会儿说少年衣冠不整,成何体统,皇甫玄宸猛的一拍桌子,“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那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拖走了,甚至来不及求饶。
帝王凝视着那幅画,那是自己每天晚上依照脑海中的花静寒画的。
皇甫玄宸立刻去了冰宫,命人开了那冰棺,在当场每个人诧异的目光下划开了棺里躺着的人右肩的衣服,他沉默了良久,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冰宫。
尸体的身上没有梅花胎记……
今夜帝王没有召幸任何人,一个人去了鸾鸣宫,宫人们听见里面的皇上在笑,过了一会儿再听,又像是在哭。
第二天,朝臣没有看到赫连丞相上朝,皇甫玄宸只说是爱卿病了,群臣虽有疑虑也依然如旧。
深夜,赫连紫陌偷偷潜入了寝宫,“参见皇上。”
帝王的笑容很诡谲,“没想到朕的皇后这么快就来了,哈哈,别跪着了,坐吧。”
赫连紫陌依旧跪着,“不知家父犯了什么过错?”
“他好得很,只是先在朕的秘牢呆上几天,”看到她神色有异,皇甫玄宸满意的说:“放心,朕不会让他受苦的。”
他起身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赫连紫陌,你别给朕装糊涂!”
跪在地上的人有些心虚,“皇上所言,不知为何?”
皇甫玄宸蹲下来,冷冷的说:“你把静寒安然无恙的还给朕,你的父亲自然就不会有事。”他走到书桌拿起那幅画,“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朕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他回来。”
轩辕澈打算十日后启程回京,京中大部分军队都拥戴他,沿途再召集响应他的兵马,不愁难成大事。
罹冉进了军帐,微笑的看着轩辕澈。
“这两天你都跑哪了?老是找不到你。”轩辕澈又在看他的眼睛。
罹冉走上前,用唇形说:“秘密。”
这时冯烈走了进来,“大将军。”看到罹冉在侧,目光虽不似之前的排斥,却还是顿住了没有说话。
罹冉打了个手势,“那我去做事了。”然后离开了军帐。
冯烈向轩辕澈禀报完军队的事和京中情况,顿了顿,“大将军……”又没了下文。
“你是想说罹冉的事吧。”
“实不相瞒,末将在大将军与他谈判回来后曾试图盘问他,可是他只字未答,当末将说到想让他离开的时候,他的反应很激烈……”
“你找过他了?”轩辕澈问道,“他这次是让苍狼得以退兵的功臣,你竟然要赶他走。”
冯烈跪下,“末将该死。”
轩辕澈让他先起来,他知道冯烈是好心,不想让罹冉成了第二个花静寒,成了自己的牵绊,“我去找他,跟他说清楚。”
出了军帐,到处都没有看到罹冉的身影,问了个士兵,说他去了炊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