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本站设为首页
收藏小说免费

小说免费

首页 书架
字:
背景色: 关灯 护眼
首页 > 要等一个人 > 第二章

第二章(1 / 2)

 在给学生们上完口语训练课后,白岫走出学校大楼,天已全黑,抬手看了下手表,晚上七点四十五分,这才意识到肚子饿了。

穿过马路,直行,过红绿灯,直行,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左拐,走过长长一段路,来到一个倾斜度不算小的坡下,白岫和肖遥合租的小公寓就在这个小坡上的小区里。

第八天了。每天下午约摸着到了正常下班时间,宋凌就开着车到白岫的学校外面不远处,看着她从校门口出来,远远地偷偷跟着她走回家。

做着跟高中时一样的傻事。

自那次被指是凡事靠父母、浪费社会资源的人之后,林木跟其他几个兄弟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想反驳却发现对方说的都是客观的事实,后来各自都偷偷去查了“羞耻”“珍惜”的英文单词,去翻了翻杜甫的诗,看解析里怎么说的济世情怀,至于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题嘛……最后也只能咬咬牙:小丫头平时看着挺文静,嘴巴怎么不饶人的。围观方圆圆吃午饭的饭后消遣自然也就没脸没胆继续下去了。

跟林木一干人不同的是,宋凌当时虽然也气白岫的无情揭露,之后却有种酣畅淋漓的清醒,让他有种从小到大自己习惯了的富贵无忧生活并不是自己能去引以为傲的清明,那所有人都告诉他家族的一切最后都会是他的的话是张无形的网会逐渐将他捆绑,他会一点一点失去选择人生其他可能性的自由。

这个从高一就一直坐在自己前排的女生突然像个新大陆,开始让他欢喜让他忧。

不会再因老师讲课无聊就埋头睡觉,醒着从后面看着她挺直的背,想着她认真听课思考时是不是皱着眉头。有同学拿题目来请教她,她总笑得有些羞涩,那嘴角浅浅凹着的梨涡总让他的心不由地颤一颤。她是英语课代表却总是在作文欣赏课上被语文老师挑中去朗诵她的文章,小小年纪怎么文章成熟到带点沧桑。她参差不齐的发抵在白色的校服上像极了小动物的一排牙,现在怎么觉得好有个性,好可爱。

她在校运会上得了短跑冠军。有次课间看她看书掉泪了。……

好奇怪的女孩子。

看到的她越多,未知越多,好奇就越多。终于在一个周五下午,宋凌偷偷摸摸地跳上了跟白岫同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走了好久,终于到城市边缘的一个站点,白岫下车了。宋凌尾随其后。远远地跟着她穿过一个喧闹的菜市场,看着她仔细挑买了些别人已挑剩下了的不很新鲜的菜,之后走进绕绕弯弯的巷弄里,宋凌没见过这种地方:楼房看起来很不坚固,好像只消风大一点就能把它们分崩离析,楼与楼的间距极小,逼仄又潮湿,地面坑洼难行。巷弄十步一拐口,五米一岔道,本来就是偷偷跟踪,宋凌不敢靠白岫太近,这下完了,在这迷宫般巷弄里迷路了。

正当他准备学无头苍蝇乱撞出这巷弄时。

“干嘛跟踪我?”白岫突然自他前方的巷子口闪出。

“……”宋凌见事败露,完全乱了阵脚,张口不能言。

“嗯?”

“谁,谁跟踪你了!我,我,我在这儿……散,散步!”终于在空白的脑子里抓着一词,顺势扔出。

“……那您尽兴。”白岫说完要走。

“哎……别,别,我,我迷路了……”到底还是没甚志气地求救。

白岫把宋凌送到车站时挑眉道:“以后不要再跟踪我了。”

末了,还不忘揶揄:“以后散步麻烦到中心公园去。”朝宋凌一摆手,淡淡一笑。

那天,宋凌透过公交车后的玻璃看着白岫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时觉得有股热充盈着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满起来,有种让人心慌的酸痛,复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寂寥萦荡在胸腔,闷闷地响。很多年以后在他想白岫想到手脚都痛极时才明白那是他人生情感最初的悸动,他喜欢她。

租的房子离学校只有二十分钟的步行距离。白岫在必经之路的一家东北小吃馆解决了晚饭,一碗面加一碗饺子。小吃馆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几岁的阿姨,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外孙女丢丢。店小,阿姨又当厨师又当伙计的常由着丢丢自己玩,丢丢长得水灵可爱,却逢着进店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生就叫妈妈。白岫一开始觉得奇怪,逐渐熟络之后听阿姨说她女儿早前跟一个男的私奔遭抛弃后大着肚子回了家,生下丢丢不久后就得病死了。丢丢是大概记得了妈妈年轻的体态气息。白岫也从小没有父母,由外婆一手养大。听丢丢叫她妈妈,总是心酸,就像丢丢是那个哭着要妈妈的小时候的自己。

逗丢丢玩了好一会儿,哄她睡下后,白岫从东北小吃馆出来已是晚上十点。

暖黄的路灯把路和人都照得寂寥。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一个多星期以来,白岫的意识里总卡着她的那张名片,她后悔,又有些希望。心神不宁,话说一半,水到嘴边,都会发呆。上课时说到:I’ve been waiting for……,走神了。听到电话铃声就一激灵。同事们都笑她着了魔,学生们挤眉弄眼地喊着老师恋爱了。

走到小区门口,不远处的路灯下,一辆不算陌生的车和一个不算陌生的人。

唉,他怎么又来了。

“嗨。”那人看到白岫,亲昵得体地一笑,一派成功商人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个已届不惑之年叫郑淮远的男人,白岫有些困惑,有些无奈。自己不过是在清明节时扫墓后下山的路上帮了这个因心脏病犯了而倒在路边的男人一把而已。怎么在请了她一顿饭之后还有那么多顿他亲自送来的夜宵。今天又是西街的三丁包子,还是东街的秦记面线?

“郑总。这么晚了,您……”

“过来这个地方办点儿事儿,顺道过来看看你。”

“哦,这样。”

“我家下周末有个小型聚餐活动。不知白老师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聚餐。肯定又是很多哪个公司的这个董那个总带上他们雍容华贵的妻子,顶多再多几个主人的世交好友,大家聚集在一起。男人们谈谈股市、哪个行业的发展前景,女人们聊聊又飞哪个国家买到限量版名包、一周去做几次美容。自己肯定融不进去那样的氛围,去了最多也只能欣赏欣赏院内花草,赞叹赞叹房子建筑风格。白岫本能的抗拒。

“不好意思啊郑总,星期六我有课,恐怕没时间。”白岫推辞。

“那太好了,聚餐是定在在星期天。”郑淮远开心,认为对方再无推拒的理由。

怎么不直接说周六周天都有课!白岫在心里狂踩自己的智商。

“那个……”

“怎么还没上楼?”

在白岫要苦寻一个拒绝的理由时,她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嘛。”

宋凌从她身后走到她面前,眉头微锁,手指迅速轻点了下她的右脸颊,声音是宠溺的责怪。之后才好像刚发现郑淮远的存在般,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宋凌。抱歉让你看到比较不和谐的一幕。她总是不怎么听话。”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