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被白夜一脚踹开，发出“砰”的巨响。

他肩上扛着半昏迷的玄昭，银白色的短发因为剧烈运动而凌乱地支棱着，红瞳中闪烁着一丝罕见的急躁。

走廊上几个路过的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有个女生甚至捂住了嘴巴。

“看什么看。”白夜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声音比极地的寒风还要刺骨。围观者立刻作鸟兽散，有个男生跑得太急还摔了一跤。

白夜用脚带上门，径直走到玄昭的床前，像卸货一样把肩上的人丢了下去。床垫发出“咚”的闷响，玄昭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黑灰色的短发在纯白的床单上散开，像一团脏了的雪。

“把衣服脱了。”白夜站在床边命令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玄昭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碧绿的眼睛因为高热而蒙着一层水雾。他的视线模糊地聚焦在白夜脸上，大脑慢半拍地处理着这句话的含义。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你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白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红瞳中闪过一丝困惑：“把衣服脱了我检查检查。”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玄昭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脸上的红晕瞬间从脸颊蔓延到耳根，最后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被蚀兽再捅个对穿——总之比现在这种尴尬要好。

白夜皱眉俯身，冰凉的手掌贴上玄昭的额头：“毒素扩散了吗？你怎么这么红？”

“没没事。”玄昭别过脸去，避开那只让他心跳加速的手。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了，这绝对不是因为什么该死的毒素。

白夜直起身，红瞳微微眯起：“把衣服脱了。”他顿了顿，声音降了八度，“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玄昭认命地叹了口气，颤抖的手指开始解作战服的扣子。

他的动作很慢，一方面是因为毒素导致的肌肉无力，另一方面是因为.好吧，他不敢承认自己有点紧张。

扣子解开后，露出里面被汗水和血迹浸透的黑色背心。背心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

白夜站在一旁，双臂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磨蹭。

当玄昭试图脱掉背心却因为手臂无力而卡住时，他忍不住“啧”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背心下摆，干脆利落地往上一掀——

“等——”玄昭的抗议被布料堵在了嘴里。

背心被丢在地上，发出湿漉漉的“啪嗒”声。

玄昭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小麦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痕，最严重的是右肩那道被藤蔓刺穿的伤口，周围已经呈现出不祥的紫红色。

白夜的红瞳微微收缩，他单膝跪在床上，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伤口边缘。玄昭倒吸一口冷气，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

“孢子毒素已经侵入血液循环。”白夜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刚才不该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