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看向这个待自己如亲人一样的老者,脸现不舍:“师父这就要走吗?你不是说要见见江哥儿吗?”
酒二溜嘆息一声:“有缘自会相见,你去吧,去吧。”
季凡欲言又止,这时代,交通不便,更有重重阻隔,许多好友一別就是一辈子,而听师父的语气,恐怕也是这个意思,不知今生还是否有缘再见。
最后,他只是跪地,冲师父背影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低头就走。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师父!若我有行走天下那一天!我该怎么找你!?”
酒二溜没有回头,而是仰头喝一大口酒,念道:“山顶一寺一壶酒!老夫酒二溜!”
“徒儿!你太过婆妈,这是你性格弱点!”
“去吧!去吧!”
季凡牢记这句教诲,深深看一眼师父,再没回头。
“酒二溜……”远处一座酒楼,一个头戴斗笠面纱的女子,低眉自语:“好像在哪里听过……”
跟她同桌有一人,正是皱纹年轻人,他放下手里的酒杯道:“云仙子,可认得这人?”
那句【山顶一寺一壶酒!老夫酒二溜!】他也听到了,听那豪气声音便知不是凡人,当寻声看去时,更是认出了这老头就是那日山道上的,更加感兴趣,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出声询问。
唤做云仙子的女子叫做云惜音,也看不到相貌如何,只是声音极为动听,縹緲。
“不认识。”
三个字,如广寒月光。
皱纹年轻人叫做计閒风,眼神闪动,却也没追问,而是问道:“秀衣楼以长不在江湖走动,云仙子此次现世,可是有什么动作?”
云惜音一手按桌,一手撵著茶杯:“不过都是行走在黑暗里的无名之辈……”
“当守望相助。”
那双手修长,皮肤白皙,如剥了皮的葱白,指甲点缀蔻丹,晶莹剔透。
——
时间眨眼到了夜晚,清漳县再热闹,到了晚间,人们也是各回各家。
路过之人,纷纷对这大街上盘坐的一人一兽侧目。
酒二溜视而不见,始终守著这头盘坐修炼的凶兽。
他手里酒葫芦之酒仿佛无穷无尽,一口接著一口。
就在这时,盼盼终於醒了过来。
她眼神半闔,没看老头,而是直立而起,身躯摇摇晃晃,熊掌紧握,一拳一拳,打南冲北,指东打西。
“这是!”
“醉拳!?”
酒二溜瞠目结舌,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再次定睛看去,拳风激盪,似有章法,又似没有章法,的確是醉拳不假。
“啊?”
“啊哈哈哈哈!”
酒二溜在最先的错愕过后,那是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直流。
“不伦不类!不伦不类!”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