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公子,我们的生意可是大不如从前了,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公子,前两天咱们醉楼丢了个人,是个端茶水的姑娘。”
“公子......”
“公子......”
这两日,天天有人在耳朵跟前念叨这些。
自从这姓秦的县太爷来了岐州,不到半载,原本的安生日子便如那滔滔的黄河之水,一去不复返了。卯着劲地软磨硬泡,人愣是软硬不吃,倒回回把自己给气得半死,元气大伤。
今个儿林府二公子寿辰,几个纨绔子弟要在游船上耍个尽兴!请的是江南的第一名妓黎巧儿,奏的是雅乐高山流水,唱的是名曲广陵散,跳的是宫廷霓裳羽衣。真真夏季的萝卜冬季的瓜,端的是五味杂陈。
“哎,头前的船家!将你们的船靠着点边儿,官府这办案那!”
楼府的小厮坐在船头,坤着脖子嚷嚷:“这声太大!听不见~”
“混小子!官差,瞧见没有?”立在船头的捕快扬了扬手中的佩刀。
“吆,官老爷,等着!”如此这般不急不缓的进了船舱。
不多时,便见那远近闻名的楼府少爷慢悠悠的出来了。
“楼少爷,嘿嘿,您看怎么着?行个方便?”这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可是一点儿都没错!大多时,楼公子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财神爷!
也没答话,先是朝那边船上瞅了两眼,才吩咐道:“靠边。”
官府的船这才绕了过去,一个船上两个捕快,一名渔夫外加一个船夫,显是在打捞些什么。
楼萧深知莫要打听太多的道理,这事,要是再来一回,淡然的楼公子定是转身便走。可这往往变数就在一瞬间,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出卖了自己:“官府这是在捞什么?”
“尸体。”
一艘小船便从船尾这么漂了过来,感情这县太老爷一直都在,只是被偌大的船身给遮去了。突地一出声,又是冷冷清清的调子,险些没把人吓个半死。
楼萧瞪着眼,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第一艘船上的捕快就有了收获。
“大人!找着了!”
那艘小船便荡了过去。
尸体已经泡的发胀,面目也不甚清明。
也该楼公子今日不大走运,秦大人拿着工具对着那具尸体翻翻找找,尸体手腕上的一串珠子便这么滑了下来,楼公子瞅着珠子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两眼。
就这多看的两眼,瞅出事来了。
女尸的嘴被捏开,秦大人徒手就这么拉出一条水蛇来,滑腻腻的瘆的慌。
旁观的其他人都脸色难看。更被提楼大公子了。
顺道一提,楼公子今个儿吃的是传说中大补的药蛇。
当下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食道被拉了出来,忍了两下没忍住,“哇”地吐了一船。
等那伙官差收获满满,打道回府的时候,楼公子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偏偏秦大人的船还是擦着过去了,临了也没忘记关照两句,可这效果,在楼萧耳中听来,那就是典型的幸灾乐祸!
青铜在一旁看得明白,楼公子那白眼儿都快翻到天边儿去了!就自家大人熟视无睹,怕是误认为楼公子那是吐得狠了。哎,楼公子,这当真不怪咱家大人!
楼府
“萧儿,我的儿,你这......这是怎么了?”不得不提,楼夫人年过四十,风韵犹存。
“娘,别担心,不过是吃多了些,积了食,吐了点。随便请个大夫瞅瞅便好了。”
“吐!你还吐了?哎呦,我的儿,可苦了你了!”柳眉倒竖,怪道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铜钱!你是怎么照顾少爷的?”
“娘,娘。这您可怪错人了,这事跟铜钱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是谁的过失?”
“这事......哎?爹,您回来了?”
楼老爷与楼萧肖像得多些,只是眉眼处的岁月痕迹平添了几分雅致。“嗯......你这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
有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更遑论是自己的亲儿子。虽然这么想自己的爹,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楼公子此时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词来。
“萧儿,为父告诉你多次,莫要同那些不务正业的公子少爷走得太近,你偏偏不听!”
“是,萧儿知错。”
“若是真得了空,就去拜访拜访秦大人。我这楼家的生意啊,还得多多仰仗楼大人。”
“......”您儿的这副样子,可不是拜那位楼大人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