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士兵抬头望去,远处的北疆骑兵如山海般铺开,黄旗黄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娘啊……这、这得有多少骑兵啊?”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兵攥着手里的木棍,声音发颤,脸色比纸还白。
“俺上个月才被拉来当兵,俺不想死啊!”
他旁边的老农兵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绝望:“咱们手里就一根破木棍,人家穿的是铁甲,骑的是大马,这怎么打?”
“之前被那些骑兵搞了一天一夜,晚上都没敢睡觉,我现在腿还软着呢!”
“别、别说话了,你看那些北疆兵的甲胄,听说连强弩都射不穿,咱们连件破皮甲都没有啊!”
另一名穿着破旧皮甲的小校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远处的北疆军阵:“我听说北疆军还有炮,一炸能掀翻一片人,咱们这点人,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要不……咱们跑吧?”
“你疯了?将军在后面看着呢,敢跑的都被砍了!”
“可留下来也是死啊!”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要是死了,她们可怎么活?”
人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满是恐惧与绝望。
他们中大多是刚征召来的农夫,别说皮甲,连像样的枪头都没有,手里的木棍连厚点的衣服都捅不穿。
只有少数精锐穿着破旧的皮甲,却也在之前的骚扰中被折磨得没了胆魄,此刻握着兵器的手都在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骑马立于阵前的李东水,放下千里眼,大声喝道:“开炮!”
“轰轰轰轰~”
十几门虎尊炮同时轰鸣。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落在夏军阵中,瞬间炸开。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夏军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阵型瞬间出现缺口。
“跑啊!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夏军士兵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纷纷扔掉手中的木棍,转身逃窜。
贺尼合达亲自挥刀砍杀逃兵,刀刃劈倒一名逃兵,却挡不住潮水般的人流:“不许跑!给我杀回去!”
可没人听他的,士兵们只顾着逃命,甚至有人互相推搡,不少人摔倒在地,被后面的人踩成重伤。
“杀~”
李东水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轮炮击,就令数万夏军崩溃,干脆直接下令冲锋。
贺尼合达想骑马突围,却被几名北疆骑兵围住,战马被射倒,他本人也被生擒。
这场决战,北疆军不足五千骑兵,以极小的代价,击溃了四万夏军。
被自己人踩死的夏军,比被北疆军斩杀的还要多。
逃窜的夏军也很快被追赶上,全都乖乖的抱头蹲下投降。
两日后,北疆军包围西平府,大军如潮水般铺开,黄色和红色的旗帜和甲胄在晨光下连成一片,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城上守军全都脸色骇然,瑟瑟发抖,满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那是什么?!”
一名守城士兵指着北疆军阵前的旗杆,声音发颤。
只见最高的旗杆上,用粗绳捆着一个血污模糊的人,仔细辨认便会发现,那正是贺尼合达。
而在他左右的旗杆上,一溜挂着十几名夏军被俘将领。
“贺将军……贺将军被俘了?”
士兵们瞬间炸开了锅,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本就因城外大军溃败而心慌,如今看到主将被俘,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太子呢?太子殿下怎么不露面?”
有人高声喊道,目光在城墙上四处扫视:“之前说太子留守西平府,现在北疆军都围城了,他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还有大人们呢?将军们呢?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吗?”
“皇帝去夏州调兵了,可太子总得出来稳定人心吧?难不成……”
每个人心里都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贺尼合达大军战败的消息传回西平府时,李承祯便带人溜走了。
而城中的大臣们,更是跑得比谁都快,有的带着家眷往夏州追李安全。
有的则藏进了城外的村落,早就把“坚守城池”的誓言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们太清楚北疆军的行事风格了。
北疆军或许会放过那些底层的士兵和百姓,可对他们这些夏国的“主人”,绝不会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