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江湖后起之秀瞬间落成。
看了看铜镜中这一身白色为底银蓝色缎子点缀的劲装,慕容凌有一瞬的怔愣。
而后,向青冥要了一把空白的折扇和笔墨。
寥寥几笔浓墨与淡墨的交织,那千里江山就恢弘浮现。
再柔柔填上几许柔云,天庭也不过如此。
搁下笔,慕容凌习惯性地就要去几案的右上方拿过他的九龙私印落款,但想起什么,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瞧见慕容凌的动作,在侧的墨氏兄弟和青冥均知道这是为什么,却都沉默不语。
慕容凌拿起折扇,看了两眼,将扇子一合,径直离开。
几位也不问慕容凌的行踪。
御剑之术虽然并不纯熟,但这也不影响慕容凌来到天墉城的后山。
后门之所以是后门,便是因为其存在又无人把守。
慕容凌非常顺利地进了去。
伴随着百里屠苏那坚实的,一步一步的,离开,祭坛渐渐也安静下来。
只留下了紫胤和陵越还在,看百里屠苏的身形逐渐变作一个黑点。
紫胤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浅浅皱着眉。
心头掐算着一些事情。
自百里屠苏解封开始,陵越就已经变作了一具叫着陵越名字的皮囊。
看着好端端的,内里却全然的似灯芯熄灭了去。
就连而后紫胤踏着‘烟波寒翠’离开,都毫无察觉。
天墉城的弟子倒是即使百里屠苏已经走出很远了,还未散去。
闲闲在天墉城中逛着的慕容凌,还没有一个发现他的。
瞧着像是一座死城的天墉城,慕容凌脑中几转,索性追索着霄河剑的灵力而去。
竟在祭台看见了陵越。
心下隐隐有些疑惑。
而后想起,陵阳给他那一首奇妙的七言律诗,心下便已然清明。
来到陵越身旁,也不言不语,陪陵越站着,当个痴痴傻傻的木桩。
但也不过须臾,慕容凌便明白过来陵越和百里屠苏的关系。
心下倒是对陵阳的文采有了几番欣赏。
一首七言律诗,不仅仅把整件事写的清清楚楚,需求写的明明白白,还传递了不少的消息不说,整首诗看似欢乐但传递出的哀音却久久不散,那缠绵悱恻又隐藏期间,《长恨歌》的精髓又奥妙深邃。
当真担得起一个妙字。
仅仅作为鹰犬的话,还有点子可惜。
就是不知道这阴晴不定的老祖宗怎么想了。
众位长老都回了天烨阁。
像是以往早会一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都很沉闷。
为了这个毅然决然奔赴命运却又无怨无悔的少年。
纵使是执法长老,都心有戚戚。
连同那点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玩乐心态都散了去。
妙法长老死死抓着浮尘,手背上的青筋都向上凸起。
眼底却隐隐噙泪。
凝丹长老面色深沉。
心间像是被断肠草煮的茶给浸润着,难言得紧。
涵素歪歪斜斜地坐在掌教的宝座之上,没了庄重,有的仅是气力不济。
还有那对百里屠苏的无比悔恨。
实在是几近灯枯油尽,竟滑坐到了地上。
却也没人在这个时候有那个掺一把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