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的天临近冬了,雨后的末秋用它最后的那点能耐让人记住了金色的秋天,然后裹上素皮的扬州越发让人渴望温暖。
罂酒陪唐骨看看天,聊聊儿,时不时碰个面喝点酒,他们也倒是惯了。偶时唐骨想起想带罂酒去看丝绸般的光景,想想就约起他去了少林看风景,见面时唐骨说自己没骑马,罂酒笑他也太能走了,“这一走,你走了几天呢?”
“正好任务罢了。”
“我是顺便约的?”
“不是,我不会那么做的——走吧,持国天王圣殿。”唐骨确实是过来少林正巧想起那极光的夜景,他想过借口,想想还是住嘴了。实在是不善于言语。
“上马!”
唐骨牵住对方的手上了罂酒的马,那温顺的触感,唐骨习以为常安抚了几下马匹,那畜生发声表示喜欢,惹得罂酒啧啧啧的声音称难得。
“猫儿你知道方向?”
“知道!我去过一次哦!”
然而还是搞错了迷路了,当那陌生的和尚疑惑里带着笑意说他们走错了,唐骨瞧罂酒与和尚说啊说,看异邦人一脸无可奈何也似有趣,那人站不远处回头望唐骨摆出撇嘴的动作无奈地耸耸肩,唐骨扑哧笑了,心念还好有面罩,可他下意识捂嘴的动作却让过来的罂酒一脸坏笑说你在嫌我是嘛。
“不,情有可原。”
“是呢,毕竟跟你久了不想路痴都难咯。”
“……我只是不太认路。”
“嗯前阵子做任务做到找不着路,还好我经过是吧?”
“嗯有这种事?”
“还在敌对阵营边上呢。”
“听起来不太可能。”
“哎明明就是好嘛。”
“哪里有。”唐骨忽然笑出声。
“还敢笑!”
罂酒拽他的手上马,大笑着说走啦走啦,唐骨掩面笑了笑,说不行让他歇歇。笑得有点肚子疼,虽然不是那么好笑,但是他看罂酒无可奈何就觉得好笑,像是一个自信满满的大哥把弟弟带到莫名其妙的地方,急着解释,却不知所措如何是好。唐骨想罂酒就是这么有趣吧。
“走啦走啦。”
“好。”
又骑马,罂酒抓住身后唐骨的手要求揽住自己的腰,一边说着怎么走呀,一边摸了摸对方的手,唐骨手一抽一爪拍上罂酒的手背,说道:“向西北方向走吧。”
“你确定?”
“嗯。”他很确定,唐骨这么觉得。之前陆倾就带过他,拽着他说去个好地方说好漂亮好漂亮说那里亮晶晶的说是好看好看到处都是丝绸,各种奇怪又诡异的形容,各种说不清。那时候明修也在,听他们对话觉得好笑,还问陆倾那是哪,陆倾说,那是和尚的小秘密基地。
当时唐骨一直以一种没听懂的表情看陆倾兴奋不已,而且明修一掺和就越发迷糊两人的对话,直到那一天陆倾拽着他过去,偷摸地把守门的和尚杀死,看那满天如同丝带的光,难以言喻的光,宝石蓝的天如白玉的光,交融在一块形成美丽的夜空,他情不自禁发出感叹,隔着面罩发出模糊的声音,陆倾的衣上沾染血迹,那人眼里都是兴奋,拽着他的手抹得唐骨也一手血迹,手背手心全是血有些嫌恶,他看陆倾在前拉自己走,那背影在光带的照耀下诡异无比,那回头过来的笑容更是慎人。
——还真不是什么好记忆。
但如今眼里只有罂酒,唐骨靠上那人的背,搭在对方的肩上发出叹息,罂酒说这条路对的很快到,顿了顿又问,怎么了?
可能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可他说没事。
罂酒也不知道是感应了什么,淡笑间缓缓哼唱起曲,流水一样流入心中,温软又满是亲切,关怀却不带一点儿害羞,满满的爱意。唐骨轻扬起一个暖意的笑藏在面罩之下。
舒心的人,让人忍不住贴近的人,让他忍不住放松。
这一路听着罂酒那徐徐歌喉,清亮如天,橙黄如阳温暖,带有颜色的歌声让人舒心。少顷,歌声停下,传来那人一声到了。
唐骨看路,瞧见了一通道,那边的天似乎不太相同,他与罂酒下马,叫道猫儿,那人回怎么,他说他先去探路吧。
走起,唐骨那一步踏过去,一脚进通道刚踏稳,罂酒抓住他的手臂,看唐骨疑惑地回头,他说,“不行,我去。”
“……嗯。”
“放着我来!我媳妇我保护!”
罂酒兴冲冲地探身进了通道,不一会就回头说着快来没危险,唐骨笑了笑应了,想说应该没问题,罂酒毕竟是个明教,遇了危险隐身就好了,然而那人却在门卫边上忽然问唐骨,哎怎么做?
唐骨歪着脑袋暗想不会是打算隐身溜过去吧?
但那壮汉般的守卫却机灵地一下子过来逮住唐骨将其击退,那人暗叫不好,正抽出千机匣,罂酒一个驱夜断愁攻击了对方,那壮汉背部滩着血,摔到在地,一命呜呼,唐骨看罂酒一脸担心说他怎么就忘了隐身呢,那唐门弟子看了看,说他穿不惯破虏套衣,他理了理袖子说卡了千机匣了。
罂酒笑说,可是好看。
是好看,可是怎么也没第一次穿着破虏暗搓搓跑唐骨面前说这天真冷啊的那个明教好看,那人还抓着他的手说要抱一个才能暖和起来,唐骨笑他,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腰,白净的皮肤耐看得不行,身材称不上很好,但是肉感摸起来就很舒服,唐骨夸他穿得好看。
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