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赵文远和乡亲们。
夜深了。
徐家大院恢复了宁静。
灶房里还留着杀猪菜的余香。
徐军坐在灯下,数着手里剩下的外汇券和汇款单。
这一波试单,虽然利润大头分出去了,但他手里还剩下了两千美元。
这是纯利。
也是明年春暖花开时,他用来大干一场的本钱。
他看向窗外黑魆魆的大山。
林蛙在冬眠,大山在沉睡。
但徐军知道,等到冰雪消融的那一天,这积蓄了一冬的力量,将会迎来更加猛烈的爆发。
……
深冬的黑夜,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屋里没开大灯,只留了一盏用报纸糊了一层的台灯,光线昏黄。
电暖气片咔哒一声,自动跳了闸。
“哇~呃~哇~”
一阵还没起势、带着点试探性的哭声从炕里侧的小被窝里传来。
徐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弹了起来。
他也没穿棉袄,光着膀子,披了件这就伸手去摸那个粉色的小襁褓。
“哎哎,闺女,爹在这呢,不哭不哭。”
他的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大老爷们,先是用手背蹭了蹭小雪儿的尿布。
湿了。
“军哥……咋了?”
旁边的李兰香迷迷瞪瞪地要坐起来。
“没事,你睡你的。”
徐军把她按回去,把被角给她掖得严严实实,“尿了,我给换个尿布。”
这要是搁别人家,大冬天的半夜换尿布是个苦差事。
尿布是冰凉的,孩子一冻就得嚎。换下来的湿尿布还得攒着第二天早上用冰水洗。
但徐军家不一样。
他从床头的电暖气旁边,拿过几块一直烘在那里的干净尿布。
热乎乎的,像刚出锅的馒头。
小雪儿原本撇着嘴要哭,屁股下一接触到这暖烘烘的干尿布,立马舒服地哼唧了两声,小眉头舒展了。
徐军手脚麻利地换好,把湿尿布扔进专门的塑料盆里。
徐军看着又睡过去的闺女,忍不住低头在她那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一股子好闻的奶香味。
这味道,比啥香水都好闻。
“军哥……”
李兰香还是醒了,侧着身子看着爷俩,眼神里全是温柔。
“你把这丫头惯坏了,以后要是离了你这热乎尿布,她都不带尿的。”
“惯着呗。”
徐军钻回被窝,把你老婆搂进怀里,用那双大手暖着她微凉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