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城北,行营相距十里;抱真自率二百骑径入武俊军,面申盟约,结为兄弟。五
月四日,进军距贝州三十里而军。翌日,滔令大将马实、卢南史引回纥、契丹来
挑战,武俊遣骑将赵珍提精骑三百当之,抱真将王虔休掎角待之。武俊与其子士
清自当回纥、契丹部落。两军既合,鼓噪震地,回纥恃捷,穿武俊阵而过。武俊
乘骑勒马不动,俟回纥引退,因而薄之,回纥势不能止。武俊父子纵马急击,获
回纥三百骑。滔阵乱,东走,两边追斩,俘馘数万计。遇夜,夹滔垒而军。是夜,
滔以残众千人奔德州,委弃戈甲山积。滔至瀛州,杀骑将蔡雄、扬布。以其前锋
先败,又杀阴阳人尹少伯,以其言举兵必胜故也。
六月,李晟收京城,朱泚、姚令言死。滔还幽州,为武俊所攻,仅不能军,
上章待罪。九月,诏曰:“朱滔累献款疏,深效恳诚,省之恻然,良用悯叹!宜
委武俊、抱真开示大信,深加晓谕。若诚心益固,善迹克彰,朕当掩衅录勋,与
之昭雪。”贞元元年,寻卒于位,时年四十,赠司徒。
刘怦,幽州昌平人也。父贡,尝为广边大斗军使。怦即朱滔姑之子,积军功
为雄武军使,广屯田,节用,以办理称。稍迁涿州刺史。居数年,朱滔将兵讨田
承嗣,奏署怦领留府事,以宽缓得众心。时李宝臣为田承嗣间说,与之通谋。承
嗣又以沧州与宝臣,乃以兵劫朱滔于瓦桥关,滔脱身走,乘胜欲袭取幽州。怦设
方略镇抚,宝臣不敢进,以功加御史中丞。
宝臣死,子惟岳拒朝命,德宗令滔与张孝忠同力讨之。及惟岳平,滔怨朝廷
违约不与深州,含怒不已。会王武俊亦怨割地深、赵,相谋叛,欲救田悦。怦时
知幽州留后事,遣人赍书谓滔曰:“司徒位崇太尉,尊居宰相,恩宠冠藩臣之右,
荣遇极矣!今昌平故里,朝廷改为尉卿、司徒里,此亦大夫不朽之名也。但以忠
顺自持,则事无不济。窃思近日,务大乐战,不顾成败,而家灭身屠者,安、史
是也。暴乱易亡,今复何有?怦忝密亲,世荷恩遇,默而无告,是负重知。惟司
徒图之,无贻后悔也!”滔虽不用其言,亦嘉其尽言,卒无疑贰。凡出征伐,必
以怦总留后事。及僣称大冀王,伪署怦为右仆射、范阳留守。及泚据京邑,召滔
南河,至贝州,挫败而还,兵甲尽丧。怦闻滔将至,悉蒐范阳兵甲,夹道排列二
十余里,以迎滔归于府第,人皆嘉怦忠义。
贞元元年,滔卒,三军推怦权抚军府事。怦为众所服,卒有其地。朝廷因授
怦幽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大夫、幽州卢龙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管内营田
观察、押奚契丹、经略卢龙军使。居位三月,以贞元元年九月卒,年五十九,废
朝三日,赠兵部尚书,赐布帛有差。子济继为幽州节度使。
济,怦之长子。初,母难产;既产,侍者初见济是一大蛇,黑气勃勃,莫不
惊走。及长,颇异常童。所居室焚,人皆惊救,济从容而出,众异之。累历本管
州县牧宰。及怦为节度使,以济兼御史中丞,充行军司马。怦卒,军人习河朔旧
事,请济代父为帅,朝廷姑务便安,因而从之。累加至检校兵部尚书。
贞元五年,迁左仆射,充幽州节度使。时乌桓、鲜卑数寇边,济率军击走之;
深入千余里,虏获不可胜纪,东北晏然。贞元中,朝廷优容藩镇方甚,两河擅自
继袭者,尤骄蹇不奉法。惟济最务恭顺,朝献相继,德宗亦以恩礼接之。寻加同
中书门下平章事。顺宗即位,再迁检校司徒。元和初,加兼侍中。及诏讨王承宗,
诸军未进,济独率先前军击破之,生擒三百余人,斩首千余级,献逆将于阙,优
诏褒之。又为诗四韵上献,以表忠愤之志。明年春,将大军次瀛州,累攻乐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