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听了,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点瘆的慌,半真不假的敷衍:“军营里,血雨腥风见惯了,总要练出胆子来的。”
周邺低声的笑了笑,那种笑声和平时不大一样,似乎带了一点讥讽,可是云初这时候反倒烦了糊涂,完全没有听出来。
“小时候,我还没进宫住,就天天要看着你,谢文仲那时候最爱找你麻烦。他一推你,你就要哇哇的哭,然后我就会和他大打一架…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邺**的拧着方巾,拧的差不多干了,才不紧不慢的回到云初面前,道:“云初,我当初不该让你走的。”
云初这时候总算和他面对面了,却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惊出一身寒毛。
“你受什么刺激了?”云初笑道:“总是说那些做什么?”
“你变了,变了好多,”周邺不厌其烦的,絮絮叨叨的说着,眼中全是对那个人的思念:“我进宫那年,你躲着不见我。后来听奶妈说,你在房间里哭的几乎晕过去……”
最让云初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人在他面前刻意的,以一种疑惑的,怀念的,甚至是怜悯的口吻提到另外一个。为什么你不一样了?这在云初看来,无异于间接的质疑,为什么是你,不是他?
混杂着嫉妒厌恶的情绪,他忽然相通了,自己也没必要一直当那个冤大头,替人家做牛做马,最后还落不到好。
不如把事情和周邺摊开了讲,毕竟周邺有自己的思维和判断,是能自己做主思考问题的人。
如果他能接受,那就和他过几天快活日子。反之,那就该干嘛干嘛去,趁着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快刀斩乱麻的结束掉,这段预料之外的生活。
没有了周邺,还有一字排开的各色美少年,人生何处无芳草?何必再一棵树上吊死呢?
温热的方巾沾湿了他的额头,周邺并没有用力,而是挠痒痒一样,让丝织物的边沿,在云初脸上留下一截长长的水痕。
云初深吸了一口气,摇晃着用仍旧健康的那条腿,强撑着站起来,单手抓着对面少年的手腕,与之四目相对。
周邺也看着他,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恍惚。他见过他在宫中被情—欲侵占的眼神,见过他在清流县,因为仇恨,愤怒而几近失控的眼神。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周邺。
“如果我说,不是变了,而是我————不是纪云初,那样如何?”
云初道。
周邺反手抓住他的手,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容,虚假的令人心惊:“瞎说什么?你累了,云初!”
他说着,就要按住云初肩膀,让他坐回床上休息。
云初好不容易说出来这些话,怎么肯这么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呢?他哑着嗓子,几乎半叫喊着说道:“那个纪云初,他已经死了。我只是借尸还魂留在你小叔叔的身体里,我不是他,你明白么?”
周邺清清楚楚的把这些尽收耳底,他做得睁眼瞎,再做不得聋子了。
“是么?”周邺淡淡的点头,他松开手,站在一边,把目光扭转到一边去,不说话了。
在这之前,云初设想过他的千万种反应。
难以置信,认为他是在胡言乱语,或者完完全全相信之后,应为无法接受自己恋人已死的事实,产生的悲痛欲绝。
那么他可以拍着他肩膀,让他自己好好静一静,然后干净利落的做个了断。
唯一没有料想到的,就是这一种。
“你知道?”半晌,云初试探道。
周邺没有看云初,他不说话,所做默认。
按云初的料想,自己方才一番话,无意识一把尖刀插-进对方心里,鲜血必将迸溅的畅快淋漓。
现在看来,这把尖刀恐怕是捅进了浆糊,不仅被绵里藏针的化解了力道,目前看来,握着刀柄也很难□。
云初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周邺,忽然觉得这个人心思阴沉,远远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什么时候发现的?”
云初问。
周邺依然低着头,再一开口,嗓音也沙哑了:“一开始。”
一开始?哪个一开始?云初头痛欲裂,下意识的扶着手边的的东西,金鸡**的后退了几步,拉开帐帘就要往外走。
周邺这才大梦初醒一样,猛地站起来,追上去拉住他:“这么晚了,你去哪!”
“我静一静。”云初用力的挣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仗也打了两场,接着让他们分开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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