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就坐在那里,漫无目的地随便看着。
这时候阳光照下来比较大,是火辣辣地刺痛感,视线所及处空无一人,只剩下几棵有些发焉的树。
他说:“我不知道怎么办。”
程巍把水放到一边,也不看他,静静地说:“你应该要知道怎么办。”
于是又沉默下来,没有人言语,没有人说话。
这时候有个小女孩在面前走过,还很小,走路还带着蹦跳。被晒得有些黑,手中拿着一个粗陋的气球。
程巍说:“你要有一个态度。”
苏培没有回答。
程巍又问:“他值得你这样吗?”
还是没有回答。
他把矿泉水瓶拿起来,用一只手上下颠倒着。瓶子中还有些水,于是上下颠簸着撞击着瓶体,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继续说:“你在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你让他觉得可以继续。”
这句话说得尖锐,苏培张张嘴反驳:“我没有——”
反而也没有说下去。
苏培撇过头。
程巍继续说:“你想想他之前做过什么事情?你别说你自己顾着这么多年的情分,他有想过这些吗?别说孩子,别说其他的了,他现在是说着是对不起了,是对着你道歉了,说着不会再做这些事了,可是他除了嘴上说说还做过什么吗?”
苏培立马说:“我没有想要怎么样!”
程巍听了,看着他。
“他让你出去吃饭你就去了?让你回去住几天你就开开心心地搬回去了?随便找了个借口你就什么都认不出了!”
“你什么会知道这些?”苏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谁告诉你的?”
程巍却摇摇头,他看起来有些激动,说:“你一边骂着他,不接受他,另一边却对着他 ,什么也不推辞。”
“你其实就是放不下,优柔寡断,想着什么东西都应该有些退路,什么东西都应该有些扭转的机会,你就抱着个希望在那吧,就在那儿吧,你看看最后会怎么样!”
他说得激动,语速很快,噼里啪啦,掷地有声。
“够了。”
苏培打断他。神情紧张。
他的声音有些异样,说,“这样说有意思吗?”
程巍皱起眉头。
他更进一步,有些啧啧逼人:“你现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对我说这些话的?”
这句话正中红心,把两人之间原本模糊糊着的那层窗户纸捅了个大洞,于是光线喷涌而出,分文不让,把两边照得透亮无所隐藏。
程巍反而冷静了下来,手不自觉地抠着矿泉水瓶的盖子,语气破有几分自嘲。
他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非要这样说的。”
苏培坐着,听了他的话,轻轻地说:“我这段时间跟人吵够了,不想和人聊聊天都要再吵了。”
他说的颇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