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凌延风忍不住对前面意气风发的某人喊：“你恩将仇报啊？”
“谁让你偷听？”程杨悠悠闲闲地骑车，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暴露他的好心情。
凌延风理直气壮地说：“偷听你怎么了？谁叫你撩妹那么没技术？轩萱会看上你才怪，无趣有木头……”
程杨瞬间把车子骑得飞快。
“哎，又恼羞成怒了？哥们，听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是么……”程杨放慢车速。
“就这反应？唉，不指望你抢回来。要不你去抢？去吧去吧……”好想看这个从小沉稳冷静得不像小孩的家伙和别人争女生的样子啊。
“你真幼稚，”程杨好笑地看着身边沉浸在想象里的人，“你还没说是谁呢？”
“这个……”一时语塞。
程杨十分鄙视他：“你技术含量也不怎样，问了半天都问不出什么。”
“没办法，那丫头嘴巴紧。”凌延风也很苦恼。苏瑶瑶被他套话套出轩萱有喜欢的人之后就紧紧闭上嘴巴并非常警惕地盯着他。无奈之下，他只好和她一边作欣赏落叶状一边竖起耳朵听听后面的动静。
“要不……再替你问问？”凌延风也不是很忍心看程杨刚刚有喜欢人的迹象又被无情地拒之门外，虽然他拒绝其他女生好多次——这算不算报应？
“算了。”程杨尽量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说，可连他都没察觉语气里已经带有一丝苦涩。
等轩萱和苏瑶瑶晚饭后回到教室自习，方宇已经手拎两袋零食在门口候着。苏瑶瑶惊喜地“哇”了一声，冲过去打开袋子又抱怨开——什么我不吃黑巧克力你还买啊、蛋糕上奶油怎么可以那么多是想胖死我呀、上次的草莓酸奶怎么没有了——小女生跟哥哥撒娇的语气甜腻又率性。方宇也不还口，只好脾气地看着妹妹在袋子里乱翻，一脸宠溺。一会儿，见轩萱在一旁安静地看，便走过去递过另一个袋子：“轩萱，给你的。”
“给我？”轩萱眨巴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你给瑶瑶就好了呀。”
“没事，我就随便买买……啊，也不是随便。总之、总之……”方宇突然就结巴起来，“总之”了半天也没总结出一个所以然，本来是大一届的学长，这时反而跟小孩一样涨红了脸。
轩萱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大男生手足无措，借着走廊的灯光还能够看到他耳根处可疑的红晕，也不忍他太为难，所以笑着说：“那就谢谢学长了。”“不客气。”方宇终于镇定下来，灿烂地笑，露出两个深深地酒窝，里头盛满欢喜。
苏瑶瑶咬着牛奶的吸管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笑，说了声“我找老师问问题”就溜之大吉，边跑还边回头喊：“轩萱，招待好我哥!”
招待？轩萱嘴角抽动有点囧：我该怎么招待啊……何况夜修快开始了。
这时肩膀忽然被一只手拍了拍，回头是凌延风笑得有些无赖的俊脸，程杨在一旁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干嘛呢轩萱？”凌延风打着哈哈圆场。“……”轩萱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身边那个不知何故黑脸的人气场很冷很强大。
“你好，我是苏瑶瑶的哥哥，来送东西给轩萱和瑶瑶。”方宇倒是大方打招呼。
凌延风想笑又不敢笑，用余光瞄了一眼程杨，他阴沉的脸有了些许舒缓，心里不禁爆笑不止。程杨匆匆吃完晚饭便在他楼下等他，即使不说话他也看出对自己的拖拉表示嫌弃。刚才在楼梯转角处看到轩萱和一个陌生男生说说笑笑程杨的脚步先是一顿，随即更快地走过来，可到了他们身边又假装目不斜视地想要走回教室，幸好被他拽住了——这个闷骚的家伙，吃个醋还那么冷漠，可真是别扭。
“走了！”程杨勾住凌延风的脖子却看向轩萱。凌延风憋笑可憋得难受，也不顾程杨警告的目光，偏偏赖着不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真的来了啊，”轩萱弱弱提问：“来给我补习的吗？”
“不是。”程杨冷艳地否定，再次强调：“我陪他来上夜修的。”
凌延风甩开他的手，试图在程杨脸上找到一丝言不由衷，可是没有。走廊暗淡的橘色灯光打在程杨棱角分明的脸上，让他的五官不觉间多了几分柔和，但他的眼神依旧冰冷，无懈可击。
轩萱有点尴尬，苏瑶瑶说程杨是为了她才来上晚自习，她说什么也不信，可却下意识地想求证，自己也说不出原因。幸好这时上课铃声响了，拯救了这几个处在微妙气氛里的人。
“轩萱，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方宇笑得开朗。
“是，学长慢走。”轩萱乖巧地回答，宛如一个小学生，一回头却只看到程杨的背影，凌延风倒是体贴地解释：“他大概……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吧，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明白地点头，表示不介意，可是走回教室看着物理习题又看看面若冰霜的他，始终不敢开口问问题。
她有困难为什么不是我先帮忙？苏瑶瑶的哥哥对轩萱那么好是为什么？她怎么还不问我物理题？程杨心烦意乱地翻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什么时候自己变得那么小气？他苦笑地摇摇头，不自觉地拍拍前排轩萱的肩膀。
“嗯？”眼前的女孩表情有点惊慌。
“做物理吗？一起到教室后面吧，我帮你讲。”其实他是想问你喜欢谁，是刚才的学长吗。
“好啊！”轩萱顿时眼前一亮，殷勤地拿出满是红叉的练习册和错题本，“那谢谢哦。”
“不用。”程杨微微蹙眉。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和我说谢谢你和对不起，过分的客气显得生疏，总会让想亲近你的人没由来的伤心。
半晌过后，程杨依然看到一大片错题，终于不再满脸黑线，尽管单独和轩萱在教室后面，他还是压低声音：“轩萱你的物理是初中水平吧？难怪差点不及格。”
“物理老师讲课太催眠了。”
“我也在睡觉，可回家得自学。”
轩萱抬头和他对视，秀气的眼睛里燃着熊熊怒火——你确定不是在侮辱我吗？不是吗？
“我做了呀，你看看，一整本呢。”她邀功般地举起本子。
“那这片红色是什么？”
“不会的。”
“不会的也不会问吗？”
“没人可以问。”
“我不是坐你后面吗？”程杨几乎咬牙切齿地吼出来，他本不好大喜功，，可每天听她和苏瑶瑶不知所云地探讨物理，总希望她转过身子问一下，然而一次也没有。一度地轩萱以为他会扑上来咬人，可下一秒又恢复成翩翩公子。
“以后不要理错题本了，这种一般不会看第二遍，不如把积极问问题把不会的当天解决。”
轩萱欲哭无泪，她也想问，可他全身都散发着不能靠近的气质。
“算了，从新课开始讲。”
片刻之后，程杨无奈地揉揉眉心：“轩萱我看我还是从头开始跟你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