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靖璇闻言一哆嗦,皇帝感受到了,却没作任何反应。
等靖璇将一碗药全数喂他服下,他才露出满意的表情,甚至将额间佩玉取下,放在靖璇手里。
“这是荆州带来的旧物,朕命你将其制成项链戴着,代朕教导子嗣,对那群孩子有威慑之意。
这也是皇后的意思,前朝后宫琐事纷杂,你与君良,当为君分忧才是,莫辜负朕的期望,咳咳咳咳——”
一国之君身子弱成这样,虽是年少不足,多少也有积劳成疾的原因。手上这块玉,分量不轻啊。
靖璇跪下行了大礼,“谨遵陛下旨意,定鞠躬尽瘁。”
“快起来,咳咳咳咳——”
……
之后的日子,靖璇就日夜与那群小魔头混在一起。
东阳公主自幼就记得靖璇,听闻阿乐回来,高兴的与太子弟弟几次三番的夸奖这位姑姑。
“劭儿,你刚出生时,阿乐救过你的命。听母后说,是阿乐冒着砍头的危险,带你去太极殿正殿见了父皇,你得了天子庇佑,才活了下来。”
后来太子与靖璇见面,一眼就看见父皇的额间玉,此时正戴在这位阿乐姑姑身上。
靖璇也是奸猾,怕项链做太短小孩子看不见,直把项链做的长之又长,上边是金线攒的花样,那玉石直坠到肚脐,又单劈出两条金线来,合着玉石那一条,共坠着三只孔雀翎。
远远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再加上皇帝之前杖毙那一手,乐姑姑再走在宫里,直教人望而生畏。
皇后见了她,似乎病也好了三分,叫金箐儿拿出个整副的头面送给她。
又把太子叫到身边,“我儿,阿乐是父皇母后的心腹,如今母后病了,特将阿乐姑姑召回宫来照顾你们姐弟,定要爱重于她。”
“皇儿知晓了。”
“奴婢自当尽心竭力,皇后安心养病,不日即可痊愈,莫要忧思劳神。”
皇后很欣慰,“我宫里的人与你分外熟悉,若用人你自己调度即可。金箐儿——”
金箐儿应声而来,“娘娘要什么?”
皇后说:“我今日感觉大好了。阿乐这行头还像年少时,我气不过,你们去给她打扮的老成些。”
靖璇和一众奴婢被皇后逗笑。
靖璇对皇后言道,“奴婢来时就想,皇后这还年纪轻轻呢,怎么不戴凤钗梳俏髻,反倒是正冠挽发,素钗莞尔,原来是为了正宫威仪。”
皇后承认,“是了,到底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能随心所欲?你如今也是我皇儿的管教姑姑了,自当与我一起扮老。”
银箐儿帮着金箐儿,把靖璇摁坐在镜前,死乞白赖的用新头面,给她梳了个老气的妇人头。
结果再一看这个人,额头露出来倒显得更精明干练了,全无一丝老态,这是失败了啊!
皇后倒是看的开怀大笑,“如此甚好,精神许多,以后就这样打扮,把我那副新耳环也赏她。”
银箐儿吃醋的紧,捏了捏靖璇的耳垂,“娘娘待你可比待我们还要好呢,你可要知恩图报的。”
靖璇答应一声,“本来皇后娘娘也是想把我要来,同你们作伴的,我可是半个徽音殿的人。”
金箐儿呸她,“越发给你脸了。”
戴着新头面回了太极殿,又遭到金灵儿和玉灵儿好一顿揉搓。
玉灵儿也酸的不行,“阿姊你瞧她,离宫那么些年,一回来主子就赏了这么多好东西,我们尽心尽力的服侍,倒是让她捡了大便宜。”
说着就又要咯吱靖璇。靖璇赶忙求饶,“好姊姊,都是阿乐不懂事,我还有东西孝敬二位呢,快饶了我。”
金灵儿这才罢手,“好东西在哪呢?快拿出来,不好可不依。”
三人直闹到半夜,第二日靖璇起早只觉得疲乏至极。她都多少年没起过这么早了。
乐靖璇是个极会办事的人,平日里和和气气的,把那群小祖宗伺候的不错,吃穿不愁,心情也挺好。
直至有一日,这群皮猴子集体耍弄先生,被先生一怒告到了皇后这里。
皇后也没出面,靖璇请来了众皇子,当着几个小屁孩平淡下令,“去将高祖的戒尺请出来。”
戒尺一到手,靖璇只对太子说,“太子殿下是长兄,未曾管教好弟妹,理应受罚。”
她亲自将太子请进了屋子,然后串通太子,让他只管惨叫,她则狠命抽打事先准备好的被子,劈啪作响。
二皇子刘濬站在屋外边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不一会儿太子被小太监抬出来,人看似已经昏死过去。
只见太子刘劭头发散乱,双目紧闭,眼泪糊了满脸,屁股上还有斑驳血迹。
孩子们大骇,再一看刚从屋子里出来的乐姑姑,慈眉善目,奴颜婢膝的。
三皇子一个没忍住尿了出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皇帝和皇后听闻此事,笑的不亦乐乎,半月后病疾竟都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