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个半大孩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又盯梢是又打探,今天拔了淑妃最喜爱的花,明天打了淑妃最宠爱的猫。
一直折腾到过年,都无非是些小孩子的伎俩。
到了年关,皇帝按例要大宴群臣,皇后出来主持大局,只一心一意做事,也不怎么搭理皇帝。
皇帝不知其中缘故,宴上还敬皇后酒呢,然后减小音量对皇后说,“皇后操持后宫一年辛苦了,待宴席结束,若朕醉了,还望皇后收留。”
皇后这才脸色好些。
底下乐诚携靖璇共同赴宴,就坐在乐偃一家旁边。如今他们乐家,文臣乐偃,武将乐诚,皆是皇帝陛下的心腹。
自打皇帝忘了一些事情之后,靖璇也被视为心腹的家眷,无甚特别,故而他们才能好好的吃上一顿,心安理得的酒。
这场酒宴大家都醉的不轻,东倒西歪的往宫外走,皇帝待群臣走干净了,才重重的伏在案上。
皇后让人馋起皇帝回徽音殿,后宫妃嫔只能远远相送,又不敢上去抢人,不一会儿便散了。
皇帝跟着皇后,慢慢的走在月光氤氲的小道上,“朕朝中事忙,也许久不曾到梓潼宫中去了。”
皇后听这话,又想起年前30万大钱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心中早就没了我,我还不抵潘淑妃一句话,来的重要。”
皇帝虽然醉了,好赖话还是能听明白的,“梓潼何出此言?你是我发妻,怎会比不上淑妃?”
袁皇后委屈极了,“陛下说的好听,妾每次向陛下讨钱接济娘家,陛下每每节俭,三五万钱便打发了,淑妃向陛下去讨,陛下竟足足给了三十万。”
皇帝释然一笑,“原来是为了这个……朕是节俭,可你也知,朕的私库,多少淑妃做买卖赚来的,她向朕要些花用,也无可厚非啊……”
袁皇后都听愣了,皇帝莫不是借酒装疯?皇宫里的钱财,多是璇娘经年经营得来的,同淑妃有一个子的关系吗?
“陛下醉糊涂了,妾明日再同你理论,哼。”
“唉?梓潼,梓潼……”
暗处一个小太监,将这话听的清清楚楚,回去原话报给了潘淑妃。潘淑妃嘴角一挑,心道还有这等好事?
原来人说,陛下忘了乐宫令,她还有些存疑。
原是大病一场阴错阳差,将乐宫令的事,都安在了她身上,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不是吗。
当夜皇后起身如厕时,久久等不来宫人伺候,屋外却有人悄声交谈的声音。
“来人。来人……”
久等不来,她本想推门去质问那两名宫女,为何玩忽职守,走近却又被她们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
“你觉不觉得淑妃娘娘和乐宫令很像啊?”
“哪里像了?淑妃是高高在上的主子,长得又花容月貌。乐宫令虽是姑姑,却也只是奴婢,哪能比较呢?”
“哎呀不是,我说的是她们待人接物时的神态。若淑妃娘娘穿的质朴些,远远看去,竟觉得像一个人似的。”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尤其淑妃娘娘一开口,若是闭着眼听,还真以为是乐姑姑吩咐我们干活呢。”
皇后闻言愣怔了好一会儿,她是见过淑妃做采女时的样子的,她也见过靖璇在王府时的样子……
难道……
真的是这样吗?她深爱的陛下……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呢……
原以为淑妃入宫时日短,陛下对她不过三年五载的情意……
可是这事若是放在靖璇身上,就大不相同了。阿乐可是臣子的妻啊……
听闻阿乐少时救过陛下性命,千里之行将陛下带回荆州。又是她将自己聘于陛下,做了王妃做了皇后……
陛下所有的子嗣,都是交于她抚育的……
袁齐妫只觉得脑转耳鸣,一时间竟堆坐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就这样一直看着塌上的皇帝,一直看到天明……
……
靖璇早起的时候,青丝糊了一脸,她趴在枕头上,而乐诚的胳膊搭在她精细的脖子上,压的她喘不上来气。
“阿诚,手拿开。”
乐诚本也要醒了,听她说话便挣了眼睛,顺手理了理她一头的乱发,让人翻个身。
“璇儿。”
“嗯?”
“你出宫前告了几日假?”
靖璇闻弦音而知雅意,“你想回荆州看望父亲大人啊?可是年前我已让师傅去接了父亲,相约今日午后,在杭州新落成的乐记吃年夜饭啊。”
乐诚完全睁开眼,点了点头,“夫人不愧是夫人啊。可否再伺候本将军,起床梳洗则个?”
“那将军先去帮我打盆洗脸水?”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