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兄长近日要从北疆调回京城了?”
苏遥雪站在御花园的池边,优雅而轻柔地向池子里的锦鲤抛洒鱼食。
“是啊!”
苏林凌也蹲在池边,只见她粗鲁地向池子里抛了一样东西,嘭咚一声,婢女桃儿赶紧上来给苏遥雪擦拭溅到的水珠。
苏遥雪抿了唇摇摇手,挥退桃儿,又问:“陛下是如何转变心意的?”
“哼,说到这个我就有气,”苏林凌气呼呼地站起来,在亭子里来回暴走:“我觉得我肯定不是爹亲生的,否则他怎么能问都不问我,就把我卖了换哥哥回来?!”
“原来是爹……”
苏遥雪移开目光。
“爹什么爹,我决定从今天起叫他苏老头!”
“呃……你觉得这样妥当吗?”
“有何不妥?他都能把我卖了……”
“我不是说这个,”苏遥雪掩面咳了一声,纤纤玉指指向池水里奋力挥动短小四蹄,努力刨水的小白猪,“你确定它这样不会有事?”
苏林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半晌,点点头,手卷成筒状向池中喊道:“不错,小花,后蹄用力,不要光打水,要向前游,嗯,对……谁让你捉鱼啦?你见过捉鱼的猪吗你?……注意泳姿!我再说一次,注意泳姿!否则今天晚上就让你和地鼠成亲!”
小白猪眼泪汪汪地拼命划动四蹄,虽毫无姿态可言,倒也还真浮在水上并未下沉。
苏遥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得宫女扶持方才站稳。
好容易终于理顺了气,苏遥雪把视线放在御花园里盛开的无颜六色的花朵上,口中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还以为你忘记了风哥哥……竟与陛下和好了呢!”
苏林凌正忙着指挥小白猪向岸边游,听闻此言,放在嘴边的手垂了下来。
风哥哥……林远风……
“怎么可能……会忘记……”她喃喃。
那个白衣胜雪,总是微笑着的,名满天下的大学士之子——
林远风。
苏遥雪握住她开始颤抖的手:“是的,我们都不会忘记,永远不会。”
苏林凌转头看她,苏遥雪的眼角已经湿润,有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慢慢下滑。
“如果我们忘了,风哥哥只会难过,但是如果你忘了他,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眠。因为,你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看着苏林凌失魂落魄得抱着小白猪离去,桃儿转过身替苏遥雪倒了杯花茶。
“主子,没想到她恢复地倒快,短短一个月时间脸上只剩下淡淡的一道痕迹,不仔细看竟看不出来。”
苏遥雪接过杯盏,轻轻吹开花瓣,抿上一口:“所以说她皮糙肉厚,寻常方式并不容易伤得了她。”
“但让桃儿觉得最奇怪的还是陛下,以陛下对她的在乎程度,怎么会就这样毫无动静地息事宁人?”
苏遥雪笑了一下:“你当真怎以为这件事了了?”
“可不是吗?”
苏遥雪从衣襟里抽出帕子掩住上挑的嘴角:“你看着吧,看那愚蠢到与我结盟的婉妃会有个什么下场…”
“主子,主子!”
婉妃的婢女一路小跑着进屋,脸上红扑扑地,手里捧着个精致的玉盒。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张婉华回头白了她一眼,对着镜子让伺候的宫女继续为她描眉画眼。
“是陛下!”婢女气喘吁吁。
“什么?你说陛下来了?”
“不是,是陛下刚刚赐下一盒西域进攻的胭脂,据说金贵的很,整个后宫只有咱们独一份!”
张婉华眉眼一抬,也顾不得画歪的眉线,从婢女手上接过玉盒便迫不及待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