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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反重生之女将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1 / 1)

 葛青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酒品有这么不好。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喝过酒,喝醉也就无从谈起。

第二天一早,当葛青发现自己昨天晚上在孟怀远的房间睡了一夜时,她有点想死。当然,如果只是睡了一觉,葛青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想死。

她居然还吐了孟怀远一屋子!而且据有力目击证人老烟鬼所说,“她昨天晚上唱了一晚上的歌,唱的是啥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

老烟鬼不解,啥是红领巾?

葛青的脸囧成一个大写的ORZ:难为您老把这么难的歌词记得这么清。

但当务之急绝不是跟老烟鬼打岔,而是要跟孟怀远赔礼道歉。她得解释清楚,自己真的不是啥臭流氓。

话没出口,孟怀远却先笑了。他嘴角微弯:“夫人果然是多才多艺啊。”

这下葛青彻底想死了。

孟怀远倒是真没放在心上。他穿上一件佛头青的素面杭绸鹤氅,头也未扭:“今天我要在港口四处转转,不知道夫人要不要同去?”

葛青脱口而出:“不去。”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感情用事,大家同来当官,首先得达成一致意见才好。所以犹豫了一会,才回答道:“还是去吧。”

她极快速的跳回自己房间,换了件便于行动的鸦青色素面杭绸袄子,随手挽了一个髻,就走出门来。

孟怀远已经牵着马等候了。

因为钱俊生对这两个顶头上司丝毫不感冒的缘故,他并没有为从中央来的两位大人物准备什么新的房舍,甚至连独门独院也没有,只有一间从佐领手中抠出来的小院。葛青、孟怀远以及老烟鬼只好住在同一个宅子里,每个人的房间出来都是天井。

也不怪葛青喝大了之后走错了门。

彼时孟怀远站在天井中,左边站着两头驴子一匹马:“没有马车。”

葛青随手就将马牵到身旁:“骑马正好。”她摸了摸马脖子,感慨道:“真是匹好马!那钱抠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抠门了?竟然把这么好的一匹马给我们骑。”

孟怀远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马是我找人送来的,驴子才是你的。”葛青:“……”

旅顺口经过几年的治理,已初具规模。由于十年都没有发生过水战,使这里看上去更像一座村庄。从住宅中出来,就是一条横贯东西的官街,百姓也称之为衙门街。因为这条街上都住着官。

钱俊生当然也住在这条街上。他已经在街口等着了。他原本是不乐意来的,可架不住他老婆的劝,还是来了。

钱俊生蹲在家门口的石狮子前,两手空空,身旁的毛驴只管耷拉着脑袋。然后他远远的看见三个人一齐朝他这边走——一个骑马的,两个骑驴的。

待看清了那骑马的是孟怀远,钱俊生又犯了犟:什么官脾气吧,被人都没骑马,就你骑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皇上的关系似的。他的脸变得有点臭,就不太愿意再招待他们,转身要走,夫人的话却萦绕耳边:“你和洪总兵亲近,洪总兵已经被调到京城了。明着是调迁,但大家都知道洪总兵和贤亲王的关系,皇上总要下手整治的。孟将军此行前来,皇帝未给他指派官职,会不会就是等着取代你的官位呢?你官居何位我不管,但你要想想几个孩子啊。”

近处的几棵柳树已经抽了嫩芽,略带朦胧却看不分明。钱俊生深吸口气,粗重的脚步抬起来又放下。他可不再是早年无父无子一身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时候了。娘的,你小子,可别被我抓住什么把柄。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等葛青等人走近了,他牵着毛驴迎上来:“孟将军,葛总兵。”

葛青感觉到他还是有些许的不情愿,但她猜不透他为何突然转变了心意,竟肯亲自带他们了解旅顺详情。她向吴敬文投去疑问的眼神。吴敬文在一旁低声指点:“钱大人是个武夫,可不是什么读书人。现在却在意衣服上沾了土,你觉得是为什么?”

葛青转了转眼珠子。她前两天在船上阅读了钱俊生的档案,对他的生平有了粗略的了解。此刻一经吴敬文提点,她立即明白:这世上的人,除了出家人,全都做不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就算是出家人,遁入空门,也有一道空门的纠葛。

她点头表示明白。吴敬文却没看她,只是沉沉地抽了一口烟。烟消处,总觉得那中心处还有什么东西,化不开、散不去。

钱俊生带着一行人向西北走,边走边介绍:“东边有一个小校场,西北角有一个大校场。咱们现在向北走,出了营房区,就到了港口。”钱俊生指着一个街口:“前面右拐。”

孟怀远却一扯马缰绳,停下来:“旅顺口哪里有酒馆?”钱俊生压着火气:“再往前一直走,就有一个。不过咱们这儿可没有什么酒楼,全是兵丁、农夫们喝酒的去处,大人要是想要什么雅舍,那在下就只好劝大人回京了。”

孟怀远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剩余三人骑着小毛驴,紧赶慢赶才刚刚赶上。

到了酒馆,孟怀远解下身上的钱袋,随手掏出一两银子,正要给,吴敬文忙拦下来:“孟将军,此处不宜花大钱。”孟怀远疑惑不解,但考虑到是葛青带来的人,便愿意赏几分薄面。葛青对此也有疑问。

吴敬文没有卖关子,当着钱俊生的面笑道:“这里民风淳朴,诸民自给自足。大家谁也不行商,贪财一事也就无从谈起。他们世代为兵事农,已经形成传统。如果孟将军打破了这一传统,势必会影响本来淳朴的民风。”

葛青倒上茶:“但这样对他们似乎也不公平?他们也应该有成为大富大贵之人的机会啊。”

吴敬文拿起烟枪随手一指:“葛将军,你觉得京城中的大富大贵之人,有几个能比他们快乐呢?”

葛青顺着烟枪环视一周:左边桌子,有一家五口,祖母眼花,看不清楚,孙女便爬到老婆婆的身上,给她看她写的字。他们果然过得自足开心,而且没有太多约束,看他们的打扮,不过是最普通的乡间百姓,可是竟连小女儿也能习字。

吴敬文顺势道:“而且这里土地肥沃,水路发达,百姓诸物不缺,与困于乡间的穷乡僻壤有天壤之别。我看孟将军和葛将军就别替他们担心了。”

孟怀远听了,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待小二上前,孟怀远看他短袄干净整洁,比吴敬文的破棉袄上的补丁还少,便将钱袋收了起来,只按寻常普通价格出银。

钱俊生一直只是听着,这一来二去的,倒是对吴敬文有了点好感。他脑子比较笨,就喜欢那种聪明人。脑子一转,把局势看得很清楚,他觉得那才是真本事。

待酒上来,钱俊生忙换了大碗:“来来来,吴先生,昨晚是我不对,我来敬你。”

吴敬文也不推辞。他端起碗来,就是一大口,竟一点不像斯文人。葛青近段时间,和老烟鬼也学了不少,知道他那是与人亲近的办法。他见多识广,朋友形形色色,能与钱俊生亲近起来,葛青一点不怀疑。不过葛青还有一点不知,那就是吴敬文经年走南闯北,早就把与人相交当成一种乐趣,越是不正常的人,他越喜欢。

钱俊生的前半辈子,那也是非常有故事的。吴敬文三两句一引导,就让钱俊生把他豪气干云的前半辈子给讲了个底朝天。

推杯换盏不过三巡,几碗酒下肚,吴敬文还没晕,钱俊生却先晕了。没办法,只好让吴敬文先送他回家去,钱俊生可不愿让娘们和孟怀远送他。小酒馆里因此只剩下孟怀远和葛青两人。

葛青这才注意到,孟怀远杯中的酒一滴没下。葛青笑问:“嫌这里的酒浑浊吗?我刚才尝了,味道干烈,是家酿的好酒,你尽管喝吧。”

孟怀远正在看店外风景,听见葛青叫他,他的思绪才从窗外的拉车人身上转回来:“我们也走吧。”说着命小二打了壶酒,抬脚就往外走。

合着这人最后一分钱没花,葛青忙结了账,才跟着孟怀远一起走出店来。

葛青不懂孟怀远的心思,只是静静跟着。

两人因此一前一后,一马一驴,出了营房区,就向北来。

每过一个哨口,自然有人拦的,待看见葛青和孟怀远的腰牌,就忙都让开来。

一直走到港口的尽头,孟怀远才停住。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将马闲散地放在刚发了芽的草地上,就地坐下,喝起刚才打的酒来。葛青一向没什么好奇心的,便也不问。

过了一会,孟怀远却将酒壶扔了,先站起身开口道:“你看这里,风平浪静,惬意非常。可是过不多久,你就能看到,这片深蓝色的海水,会飘满金戈铁骑、和无数人马的尸体,而海水,也会被鲜血染成深红色。你现在还有机会离开,如果你害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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