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勤先是把屋里屋外的杂草拔了一通,经过好一会的不懈努力,终于让院子看起来清爽了许多,其间,小板也凑过来帮忙,被于子勤严肃的制止了,乖乖,那是小孩能做的事吗?一个不小心,小手就会被割出血口子的,于子勤此刻可是对自己平白得来的便宜儿子很上心的。
拔完草,带着小板又在院子里寻了一通,很幸运地找到两个已经破了口的瓦罐,令两人禁不住一阵欢喜,一手一个破瓦罐,叫上小板,就往河边走去,到了河边,于子勤先细细用自己的衣角给小板好好的洗了把脸,再看这小娃儿,真正是个长相精致的小人,只见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显得很灵动,挺翘的小鼻头,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瘦得只剩骨头的小脸蛋儿上因为营养不良呈现菜色,于子勤无限心疼的抱起小脸又啃了一口,才哄着小板自已去找石头玩:“小板乖,去帮爹爹找块漂亮的石头过来,注意别砸着脚了”。
看着小板蹦跳着跑开,才开始把两个破了口的瓦罐放在河水里清洗,虽然破了些,但好歹也能装些水在家里备起,总比喝水时一趟趟往河边跑,要来得方便些吧。想着火呀、灶呀、米呀什么的,怎么也得先弄点钱来才行吧。总用果子充饥,长久了也不是个事。再说了,没盐的日子长了,那是会得大脖病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和小板都长成粗脖子。看来还是得过河去找找人家,望向河对岸,正思量着自己什么时候游过去看看,就见水面远远的漂来一块木板,木板上仿佛还放着什么东西,心中疑惑,于是站起身,又认真的向水中望去,小板这时也跑了过来,手上抬着一块小石头,正想叫爹爹,却看自己爹爹正望着河中出神,于是也跟着爹爹往河中望去,因为个头的原因,却没看出什么门道。
“爹爹,你在看什么呀?”小板凑上去,不明白爹爹在看什么。
“小板乖,在岸上等着爹爹,爹爹去帮帮那人。”于子勤交待完小板,见他乖乖的点头,于是跳进了河里,向那木板的地方游去。原来刚才仔细看来,才发现木板旁有个人影忽上忽下,不晓得是不是从上流漂下来的,感觉像是溺水的人。小板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爹爹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突然一阵惶恐,慌忙对着河里就放声大叫起来:“爹爹,爹爹!”爹爹不会也不要自己了吧。于是不顾一切的也扑到水里,挣扎起来
“爹,。。。爹”
于子勤一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暗道不好,回过头来就看见小板在水里扑腾,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又游了回来,抓起溺水的小板就要往岸上带,结果小板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八爪鱼似的缠在于子勤的身上,咳、咳、咳地从嘴里吐出些水来,也不说话,泪汪汪地瞅着于子勤,一动不动。
“谁让你下水的?你会游泳吗?”于子勤禁不住吼了起来,一时不明白于小板怎么会这么不听话,居然还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心里无名火起,板起了脸。
“爹爹不要小板了吗?”于小板伤心欲绝的问道。
“要,怎么不要?”于子勤有些不耐烦,不晓得小孩在闹什么情绪,不是都说了马上回来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爹爹,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的,为什么要像大伯伯他们一样,丢下小板?”于小板倔强的盯着于子勤,父子俩无声的在水里对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行眼泪无声的从小脸颊上划了下来。
哎,于子勤无声的叹了口气,拜下阵来。忘了这孩子曾经伤痕累累,心里早就没有了安全感。于是只得又耐着性子安慰道:“爹爹这是去救人,你要听话,在岸上乖乖地等着我回来”。
“我也要一起去”于小板不相信的望着于子勤,一点也不妥协。
“你!”于子勤一时半会不晓得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转头看看水面,咬咬牙,抱着于小板就向着木板的方向游去。好不容易游到木板边,于子勤让小板慢慢趴在木板上。
“小板!”耳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女声。
小板和于子勤同时往木板的另一边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正双手趴在木板上,一脸狼狈,艰难的划动着身体。
“二伯母?”小板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就想向女人的方向爬去,被于子勤一记狠厉的眼神盯过来,生生停住了动作,乖乖的趴在原地,他可是知道刚才跳水的举动已经让爹爹很生气了,现在再不听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小叔,你没事了?”换成妇人一脸的不敢置信。
“嗯”看来这女的是个熟人,于子勤也不多话,先交待了一大一小两人如何趴在木板上才安全,双脚如何划行后,就沉起脸,一声不吭地一手推着木板,一手托着小板,向岸边游去。
妇人和小孩也不说话,全都乖乖地趴在木板上,听话地摆动着双脚,跟着于子勤慢慢地向岸边靠拢。只是隔着木板相互望着,脸上溢满了笑。
终于到了岸边,于子勤先把小板弄上了岸,又扶着妇人上岸,最后自己再上岸,顺便把木板和木板上的包袱也拖上了岸。
刚一上岸,就见小板趴在妇人的身上,妇人搂着怀里的小板,呜呜哭成了一团。于子勤最是害怕这种场面,不敢上前安慰,只是坐在一旁,静静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妇人。一副憨厚贫苦的长相,一身破旧衣裳,瘦瘦弱弱,想想之前小板的描述,应该是这身体的二哥的媳妇才对。见两人哭哭啼啼一阵终于歇了下来,才插口道“不知可是二嫂?”见妇人狐疑的点点头,又一脸诚恳的说道:“二嫂见谅,小弟之前不知自己是不是伤到了头,一觉醒来,竟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小板还小,也说不出个来龙去脉,还请二嫂解惑。”
妇人瞪着自己的小叔,一时没适应过来,相处十年有余,却从不知自己的小叔还能说这么长的话,也顾不得礼仪,径自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只觉短短几天不见,小叔的精气神像换了个人似的,神态气质已不似以前的懦弱,说话举止也不像以前那般唯唯诺诺,如果不是容貌依旧,妇人还真不敢相信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竟是自己的小叔。仔细想来,或许真如小叔自己所说,失去了过往记忆,无畏无惧,人的性情也就变得坦荡和磊落了。
“不知小叔想知道什么?”妇人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应道。本来昨晚偷听到自己男人和大伯的话,原以为小叔已经死了,一时担心小板的生死。情急之下拼死游了过来,却没想小叔不仅健在,还比以前的精气神更好了,心里一阵诧异不说,现在自己这一身湿漉漉的,却偏还和自己的小叔独处一处,这要被有心人看到,传了出去,自己也就不用活了。但此时此刻,也想不出其它办法,只能将小板抱在怀里,为自己遮掩一二,少些双方的不自在才好。
于子勤可没有这些顾虑,以前全*的都没少看,哪会觉得眼前的这个妇人有什么不妥。此时此刻更别指望他能体会妇人局促不安的心情,本来嘛,两人本不同朝,心思千差万别,想法也不在一个起跑线上,要让现在的于子勤去配合妇人维系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体统,那是绝不可能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说道的人了,于子勤兴奋都还来不及啦。哪会去想避嫌这码子事,只巴不得再挨得近些,噼里啪啦就像倒豆子似的,把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一股脑的全都倒了出来。
妇人望着对面一副傻不啦叽认真提问的小叔,忍不住一阵好笑,心也放宽了些,想想,小叔毕竟年轻,对于人情世故自也少了些眼色。却不知对面这人,早已不是自己的小叔;对于一个穿越而来的异类,正是对现在的世界一无所知,万事迷茫之时,好不容易找到个人可以探究一二,哪还来的什么眼色?更别提这些眼色在那人的世界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
妇人接过话头,一一答过。于子勤才大约明白,此地原是鼻国西南地区的一个小村落,名曰螺丝村,村里住着大大小小二十七户人家,于子勤家有三兄弟,分别是老大于大富,老二于大贵,老三于大喜,父母早亡,大哥于大富很早就开始主持家事,一家三代都以农耕为生。说到几兄弟的关系和这次于子勤被送到这来的原因时,女子有些闪烁其词,于子勤也不想细究,至从心里打定主意不想与这家人联系之后,对这些原本发生在原主身上的事也就没放在心上了,现在最重要的头等大事是如何赚钱先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再想办法带着小板回到自己原本的国度。于是挑着对自己有用的事又问了些关于周边繁荣地方在哪里,有没有集市,货币流通是怎样的民生问题来问。待听到女人说,从此地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四五十里外就是七星镇,这七星镇乃是方圆百里各大小村庄的交集地,最是繁华热闹,心里不由一阵窃喜。暗自盘算着明天一早就要去镇上瞧瞧。又细细问了当地的一些风土人情。在问到女子为什么在河里的时候,女子支支吾吾的说,前几天一直以为小叔和小板是被大伯他们带到镇上治病去了,却不想昨晚偶尔偷听到大伯和自己相公说话,才知道小板被丢弃在了这里,一时心急,逐趁着早上出来耕种的时间,偷偷漂渡过来看看小板,本以为仗着自己懂些水性,漂渡过河应该不难,没曾想河中水流湍急,竟差点被淹死在水里。此时想起也是一阵后怕。
女人对小板的这份情意,于子勤还是从心里感动的,只是现在既没有回报对方的能力,也就暂时先搁在了心底。心中所想之事知道个七七八八后,才转神觉察到3人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于是招呼小板带着妇人背着包袱先回小屋,自己则上山折了一大捆树枝,背着回到院里。
没有打火机真是个麻烦事,正想学古人来个钻木取火!却见妇人从屋角抓了一些干草过来,堆好,接着从于子勤背回来的树枝中,挑了几根细的,折成小节,堆在干草上。然后取来自己的包袱,打开里面的油布纸,拿了两块黑色的石头出来,对着干草堆一阵摩擦,嘶的一声,干草开始燃烧,紧接着,树枝也开始噼里啪啦地燃了起来,女人熟练地又往火里添了一些树枝,待火焰稳定下来,才停了往里加柴的动作,抬头望着于子勤,说道:“小叔,快帮小板把湿衣服脱下来烤烤,这都入秋了,看着太阳大,其实凉着啦,小心着凉。”
“哦”一经提醒,于子勤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茬,赶紧过去扯小板那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小板早就感觉冷了,小嘴唇都有些发乌,刚和二伯母回来,二伯母怕他冷着,还一直抱着他,可两人的衣服都是湿的,这抱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会越来越冷。刚见爹爹背着柴回来,本想靠过去找爹爹取取暖,可又担心爹爹还在生气,没敢上前。一个人可怜巴巴的站在一边,盯着两大人忙前忙后的生火,也不敢吱声。
于子勤抱着全身上下被脱得光溜溜的小人儿往火边靠了靠。“一会就不冷了,宝贝”于子勤开始担心小板的身体了,小人儿的嘴唇都乌青了,这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这一无所有的日子,生病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拼命用双手在小孩的前胸和后背搓揉着,帮他快些提升些体温,都怪自己一时大意。妇人看了看对面的父子,小叔确实不一样了,以前哪有这样担心过小板,心里不由为小叔的改变高兴起来,也没多说什么,拿起扔在地下的衣服,走了出去。
于小板享受着爹爹的搓揉,原本还为刚才跳水的举动,心里忐忑,但看见爹爹还像早上一样紧张自己,心里又不由踏实了下来。原本有些发冷的身体,在爹爹的揉搓中也渐渐暖和了起来。于子勤见女人出了院子,早赖不住一身的难受,三下五除二的脱了湿衣服,一把将小板揽进怀里,手上还不停地揉着小板瘦巴巴的小身板“和爹爹靠近些,就不冷了。”小板很乖巧的偎在于子勤的怀里,有样学样的用一双小手搓着爹爹的胸口。“小板也给爹爹揉,爹爹也不冷了”。两父子你搓搓,我揉揉,确实都温暖了许多。难得放下心来,两人就开始围着火堆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其实也就是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正玩得其乐融融,不亦乐乎啦,结果院外传来女子短促的闷叫声,算是彻底打断了这无聊但温馨的娱乐时间,于子勤暗暗吐槽,这鼻什么国的就是落伍,怎么一见男子光个膀子就吓成这样的,真是麻烦,一边不得不从地上拾起湿衣服,极不情愿的又穿上了身,然后还故作不好意思的对着院外大声叫道:“嫂嫂见谅,小弟我一时急着给小板取暖,失礼了,嫂嫂勿怪!我现已穿好衣服,嫂嫂请进来吧。”话音落了很久,女人才红着脸、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也没看这边两人,故作镇定地从旁边取了几根长些的树枝架在火堆上,把小板的湿衣服晾了上去。然后蹲在自己的包袱旁,从里面摸出两个看着硬邦邦的窝窝头递给于子勤,说道:“小叔,你们好久没吃东西了吧,快来充充饥,”
“谢谢嫂嫂”于子勤礼貌的接过窝窝头,看着手里黑黢黢硬邦邦的两坨东西,真提不起什么食欲,突然想到自己早上摘的苹果,赶紧说道:“嫂嫂,你还没吃中饭吧,我们在山里摘了些果子,不如你吃几个解解渴。于是放下小板,跑去屋里,拿了几个苹果出来递给女人。脑里灵光一闪,逐问道:“嫂嫂,你看,我和小板刚离了家,手上也没什么铜板,不知拿些这样的果子到镇上卖,会不会有人买呀”。
女人接过一个果子,笑了起来:“小叔说得真怪,你只要去卖,自然有人来买,只是看卖的价钱如何?”如果果子好,价自然高些,如果口感差了,价自然就低。一般集市上的果子一斤在5钱到10钱不等,”说着咬了一口果肉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又说道“这果子虽有些小,但胜在甘甜香脆,一斤5、6文钱也是卖得起的。”
“嫂嫂,这山上倒有几棵果树,果子看着也有百把斤的量,你看我这也没个袋子或筐什么的,就算摘下来,也没什么可装可运的工具能用,还请嫂嫂帮我出个主意?让我拿些果子去镇上换点钱”于子勤盘算着树上的果子能换回多少钱,同时也考虑到自己实际的难处,于是很诚恳的向女人请教,这女子虽一妇人,但敢一个人渡河过来看望小板,想来也应是个有主意的人。
女人考虑了一下,抬头说道:“小叔,你看这样行不?你若想一口气卖了那些果子,就得先有船把果子运到河对面的村里,然后找个有车的乡亲带你去镇上。一会我们回村里可以先去找村上的赵安叔打个商量。请他帮着张罗联系一下船和车的事;至于装果子的袋子和筐,家里也是有的,给大嫂好好说说,她知你是赚钱,应也是许用的,只看小叔。。。”
于子勤听到女人越说越不对头,赶紧打断道 “不瞒嫂嫂说,这次在我人事不知之时,大哥他们竟不顾兄弟情义把我弃于此处,不闻不问,虽我不明具体原因,但确已心寒无比了。想他们弃我之时,也是早打定主意不认我这兄弟了。既如此,我也不愿讨人厌嫌,从此只想不与他们有任何瓜扯才好,”他可不想再与那家人有什么牵扯。你听那话说得多隐晦,什么知我是赚钱,应也许用的。意思是,不是赚钱,连个筐都不准自己亲亲的兄弟用喽?这算哪门子的亲戚,未免也太抠门了吧。
女人颇有些吃惊,虽也知大哥一家的品行,令人寒心。但这村里村外,分家单过的却也是少数,小叔毕竟还小,还要拉扯个小孩,如果脱了这家,不晓得如何过活。只怕小叔只是一时冲动而为,于是问道“小叔,可是打定了主意?” “嗯,小弟心意已决,还请嫂嫂应了小弟的心意,为小弟隐瞒一二,不要向家里提及我的现状,就让他们以为我已死了。从今以后,我只想带着小板,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从此与那家再无牵连。”于子勤斩钉截铁地应道,顿了顿又道“嫂嫂也知,这几年小板过的是什么日子,做为爹爹,我是真不忍心再让他受那些委屈了。还请嫂嫂成全。”
其实这后面的一句话还是挺戳妇人心窝的,想想自己的翠儿,心里也是一阵心酸,只怪自己力不从心,保护不好自己的骨肉。看看偎在自己爹爹怀里,心满意足的小板,一时之间竟生出了些许羡慕之情,“小叔放心,既你已有决定,做嫂嫂的自不会在中间作梗,只盼你以后多些耐心,好好待小板才好”
“嫂嫂放心,现就我和小板两人相依为命,自会好好爱护他的。”于子勤无比坚定的答道,让妇人安了心。与此同时,于子勤也在考虑刚才提到的去镇上卖苹果的事,想想如果一口气运那么多苹果去卖,劳师动众不说,却也不妥。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大的市场,就光是这几百斤的水果哪会不让人心馋的,万一来个一传十,十传百的,会不会让原本不来此山的村民也开始惦记起这大山的好呢?这不是断自己的财路吗?以后自己还指望着靠这山生活啦。不如这样那样,在心里一阵盘算,画好圈圈后,才接着开口道:“嫂嫂,这果子的事,先放一放吧,只怪小弟一时心急,没把事情考虑周全,车和船的事先不说,如若万一费了半天劲,却卖不出一二,还让乡亲跟着奔波,就不好向大家交待了。还是待我明天先去镇上探探虚实,再从长计议吧。”
“也好!”妇人此刻着实震惊了一把,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了,这小叔以前可全是别人怎么说,自己怎么做的,逆来顺受惯了,直接一个木讷之人。可现在不仅想着卖果子赚钱,还懂得计划安排了,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小弟一会送嫂嫂过河时,不知嫂嫂可不可以帮我借一个背在身后的箩筐。等我明日从镇上回来后即还。”
“背篼是吧?行的,我一会就去赵安叔家帮你借一个。也不用急着还的。你既已打定主意不再回家,以后可有什么打算?这一带可不安全,你已失去记忆,应不知这山的凶险,村里村外已不知丢了多少性命于此山中。有时半夜,村里都可听见猛兽的啸声,很是可怖!前几年衙门还会隔三岔五的组织凶勇之人上山除兽,结果不是死、就是残。大家更不敢进这大山了,你在的这院小屋,应是搭来给那些个上山除兽之人临时歇夜用的,肯定也不安全。”
于子勤听得一愣一愣地,这山中得有多少猛兽呀,进山的人非死即伤!有没有这么凶险?那自己靠山发财的梦还能做吗?本还想修繕下小屋,做为自己和小板暂时的居所,听妇人这样一说,这事就变得玄了,可是不住这里,能去哪里?哎哟,这才刚刚酝酿成形的奔小康中长期发展规划就这样被扼杀在襁褓中呢?有没有这么惨的?
“要不,小叔跟我回村找赵安叔商量下吧。赵安叔、你不记得他老人家了?哎,他可是公公的拜把之交,公公去世后,才疏了来往,但赵安叔一直很照应我们。你还记得你被。。”妇人猛一想到,小叔现在失忆了,也不愿再提以前的那些糟心事让他不愉快,于是及时打住了话头,“反正你跟我去就是了,嫂嫂不会害你。你既已决定离家独过,也让赵安叔帮你拿些主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