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于子勤被几声软糯糯的童音唤醒,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张放大地脏兮兮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急切的神情,见着自己睁开了眼,才放下心似的,圆圆的眼睛弯起了一个月牙儿的弧度,整张小脸灿烂起来,“爹爹”小孩欣喜,手脚并用的爬到于子勤的胸口,抱着他的脸亲了又亲。于子勤虽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但从没和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如此亲近过,忍不住抬起右手轻轻揉了揉小孩毛茸茸的小脑袋,嘴角染了些笑意,看看这孩子,也不知多久没人管了,破布条儿挂满一身,一张小脸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脏得令人心疼。于子勤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一脸的口水,逗弄似的回抹在小孩的小脸蛋上,小孩嘻嘻笑着,整个小身板躲来躲去,时不时的蹭下于子勤,一副开心的样子。
“孩子,这是哪里?”于子勤开口问道,声音有些不像自己的。
小孩无辜的大眼睛里又泡起了眼泪“村对面的大山下,大伯和二伯带我们来的,然后他们就走了,我让他们带我们回家,他们还打我,不让我跟着他们。我跑回来喊你起来,可是你不理我。”
“乖,不哭!叔叔在!”于子勤把又欲哭泣的小孩温柔地揽入怀里,宽慰道,昨夜可是领教了这小孩的哭功,这要是再哭起来,就太令人伤脑筋了。大脑里却禁不住的疑窦丛生,大伯?二伯?这孩子莫不真是傻子?说的哪跟哪呀?狐疑地又看了看躺在怀里楚楚可怜盯着自己的小孩,又不像说谎呀,看那亮晶晶的小眼睛,也没有一丝半点的呆滞神情?“这是什么状况?越说越令人犯糊涂,看来还得寻个人打听打听,于子勤在心里暗自斟酌,这老心肝就止不住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扑扑乱跳起来。赶紧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发酸的双脚,一手撑地,一手抱着孩子,猛一用劲,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道:“走,我们去找你大伯伯去”。
“ 他们走了,不会回来了,我看见他们撑着船回家去了”小孩双手抱着于子勤的脖子,轻轻地说,小脑袋搭在于子勤的胸口,小声小气的叫到“爹爹,小板饿了。”
“想吃什么?”于子勤戏谑的看着小孩一副想吃东西的可怜模样,忍不住想笑,突然想起这鬼地方不是自己的地盘呀,瞧瞧自己,晕,这是什么衣服?这哪是自己的运动衣?一副短打粗布衣衫,到处补丁,衣上蹭了很多泥和血渍印。有些地方还有几个破洞,这,这,这一惊非同小可,于子勤双眼一蒙,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在地,忙稳了稳神,立马抽出一只手扶头,后之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脑袋上居然盘着一个髻。可能髻有些散了,一些头发散了下来。于子勤彻底被现实弄昏了,愣愣地不知所措,突又赶紧伸手摸了摸脸,妈呀,这、这、这是怎么一个状况,“镜子?镜子在哪”于子勤用手又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一阵疼痛,不敢确定的瞪着小孩,看着小孩一脸茫然的表情。须臾之间回过神来,抱着小孩,发足似的向院外奔去,出了院,直觉分辨了会方向,朝着有水声的地方跑去,小孩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吱声,只是很紧的环住于子勤的脖子,乖乖地偎在爹爹怀里,任凭于子勤折腾。没跑一会就看见前面一条约莫百米见宽的长河,于是也不管不顾地径直冲到河边,匆匆放下小孩,直把脸凑到了水边,一看---傻眼了,只见河水倒影出一张眼睛圆圆,看上去还有些青色大约十八九岁的男孩脸。 “啊!!!”乍见此景,于子勤竟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惊得自己禁不住地惨嚎出声,一腔无措、失望、惊惶,全注入这倒霉的倒影中,愤而举起双手使出全力拍向水中倒影,像是这样就能破了这梦一般的境遇一样。
小孩只在一边怯怯的看着自己的爹爹,不晓得为什么爹爹突然这么生气,两只小手被吓得微微颤抖,心里暗自后悔刚才不应该向爹爹要吃的,让爹爹发这么大的脾气。但是,此刻也不敢靠近,只杵在原地,一声不吭,胆怯地望着自已的爹爹发了疯似地拍着水。心里只盼着爹爹不要气得不要自己才好。于子勤此刻早忘了身边小孩,自己突遇变故,恰如睛天霹雳,终于消磨掉了心里仅存的一丝清明,所有的不甘一咕脑发泄出来,一下子也收不住情绪。好不容易拍累了,脚一软,颓唐地仰倒在岸边,四仰八叉地大口大口吸着气。双眼空洞的望向天边,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分析、分析!认真分析!”脑子已加足马力的运转起来“首先,最后的记忆是在飞机上,朋友、空姐、机舱、光、光?对了光”于子勤迅速的腾起上半身,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双手撑着额,认真苦想起来,之后的记忆就是昨晚,中间出了什么事,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莫非、莫非?真像腾讯新闻里常用的那个洋词?穿越?平行空间?不可思议,于子勤作为一个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原本就对这一类新鲜流行词儿,不屑一顾,他是决计不相信自己会遇到这样奇葩事件的,可是,不是穿越,又是什么?怎么解释此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躯壳已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只有思想还是自己的,而且这身打扮和穿着,怎么也不可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吧?倒像个古代庄稼汉。不行,得找人打探下,只有弄清楚始末,分析清楚原因,才能早做打算,或许还有机会寻得回家的方法,从长计议方能改变困局。可是这里的人呢,于子勤转过头,向四下望去,这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放眼四周,除了河,就是连绵起伏的山和长满杂草的黄泥巴地,除了自己昨晚住的那处小屋而外,再没一幢房子和一个人影,回转头来,把目光移到小孩那边,却见小孩子全身颤抖,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红红的双眼弱弱的盯着自己,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哎,于子勤朝着小孩的方向,伸出手,放低声调,柔声哄道 “孩子,来叔叔这里”小孩唯唯诺诺地盯着他,一副想过去又不敢过来的表情,犹豫不决。于子勤见状,心生不忍,又鼓励似的对着他温暖地笑了笑,把手向前又伸了伸“来叔叔这里,乖!”小孩鼓了鼓勇气,向前一步一步,缓慢地挪着,挪着挪着就迈开了小短腿向于子勤扑来,一边还瓮声瓮气的叫着“小板不饿了,爹爹别生小板的气,好不好?”于子勤双臂张开,迎面抱住扑进怀里这副干瘪瘪地小身板,一股心酸涌上心头,颇觉得自己和这小孩的命运真是如出一辙,同病相怜;一个,小小年龄就被家人抛弃,无依无靠,衣不裹腹;一个,身处异世,孤独无助,茫然无措,身不由已,大家也算同为天涯沦落人,遇到了一起,相互依偎,也算缘分。轻轻抚了抚小孩单薄的后背,想想自己的境遇,一阵伤心袭来,正想着再自我安慰几句,却听见肚子里传来咕咕几声,唉,腹中空空呀,不管以后如何,总要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叔叔带你去找吃的,好不好?”于子勤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抱住小孩,向山脚方向走去,河水太浑浊,加上不熟悉地形,这一时半会的要抓条鱼上来,于子勤还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不如去山里找找,希望运气好,暂时能寻些果子充饥。
“这周边有人吗?孩子”
“没有,我们的村子在河那边,”小孩伸出小手指了指河的对面,对于子勤说。
“我们在这里呆几天了?”
小孩伸出脏兮兮的三根小指头,想想,又加了一根,脆生生的答道“四天!”
“四天?”于子勤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能在没有大人、没有吃食的情况下独自生存了四天?
“这四天,你怎么过的呀?给叔叔说说”于子勤一边问,一边看着那脏兮兮的四根小指头,上面还有些已干涸的丝丝血口子,心中像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忍不住换成左手抱着小孩,腾出右手,轻轻抓起那脏巴巴的小手指头,含进嘴里,用舌头小心的舔着那些小血口子,心疼的问道:“疼不?”小孩用力摆了摆头,难得表现出了些许倔强,突然在于子勤怀里转过头,指着前面地上一堆堆大叶子的植物对于子勤说,“爹爹,那个可以吃!”一副向往的样子。
于子勤又一阵心酸,轻轻揉了揉手里的小指头,“你都吃这个?”
“嗯,饿了就吃,”小孩认真的答道,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我也有拿给爹爹吃,可是爹爹怎么都不张开嘴,我怎么喂都喂不进去,就,就。。。”说着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一副羞愧的样子,声音也越来越小。而一只手却更紧的抱着于子勤的脖子,生怕爹爹一生气,不要自己了。
吧唧,于子勤轻轻地在小孩脸上亲了一口,无法言语此刻的心酸,由衷的赞道 “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小孩觉得爹爹不如以前讨厌自己了,还夸赞自己,一阵害羞,看了看于子勤温暖的笑容,不由一阵高兴,两排细细的小白牙都露了出来,还不好意思的在于子勤怀里蹭了蹭,才敢问道:“爹爹,你为什么每次都说叔叔呀,你是我爹爹呀?”说着,还提心吊胆的抬起头观察着自己爹爹的脸色。 “呃,这个,这个”于子勤很想说我不是你爹爹呀,你爹爹都不知道到哪去了,可是想想还是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一个人承受算了,于是想了想,才说道“爹爹睡了好几天,一觉醒来什么事都记不起了,你帮爹爹回忆回忆”
“什么是回忆?”
“呃,回想?回顾?嗯?说说,”于子勤一边咬着词,一边观察着小孩的表情,看着小孩有些恍惚,似懂非懂的小样,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爹爹想听什么?”小孩终于明白了爹爹的意思,认真的问道。
于子勤心里一喜,马上道:“给爹爹说说你叫什么,我们家里有几口人?”
“嗯”小孩松开抱着于子勤的手,双手放在胸前,扳着手指头自顾自的数了起来“大伯、大伯姆、大狗哥、二狗哥、三狗哥。。。”于子勤一脸黑线,这一家除了两个正常点的,全是狗,汗!赶忙打断到“说说你叫什么?”小孩瞪着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于子勤, “爹爹,你不记得了?”“嗯,爹爹,睡了一觉,就忘了,你能给爹爹说说吗?”“爹爹,我叫于小板,你要记得我呀”于小板郑重的用自己的一双小手托起于子勤的下巴,像个小大人似的,认真无比的看着于子勤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记住了。我的乖女儿!”于子勤被小板的表情萌化了,举起右手,正想刮小家伙的鼻头,结果被小家伙的一句话,弄了个大红脸。“爹爹,小板是男生!不是女生”说着伤心的撅起小嘴,一副忿忿的样子。呃,乍听起来,真不可置信,看这一头长长的头发,还真像个。。。哎,一不注意,又惹小家伙难过了,看着自已怀里的一副别扭的小子,无奈道:“男生,男生,我们小板是男生!”吧唧、吧唧,狠狠在于小板脏脏的小脸上啃了两口,无限满足。哈,有个孩子感觉也很好的嘛。哎,刚才一激动也忘了在河边,给这小孩洗洗脸什么的了,好吧好吧,先找吃的喂饱了肚子再说。
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这里大概上山的人并不多,山边上连条像样的小路都没有,于子勤只有改抱为背,双手解放出来,时不时的清理一些挡着路的树枝。
“小板,这里没人来吗”,
“ 这里有大老虎,村里张爷爷的脚就是被大老虎咬掉的,他家小林哥也被大老虎吃了。爹爹,我们会不会也像小林哥一样被老虎吃掉呀?”小板担心的问道。
“有爹爹在,不怕”嘴里这么说,实际上于子勤一听到老虎,心就悬起来了,如果此山真有猛兽,想想小板一个人在这里竟然呆了四天有余,没受到什么伤害,竟也算幸运,连连在心里念了几声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如果。。。。。。,哎,仅想想都觉得后怕。以前在自己的世界,和这类猛兽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曾经在观光车里,互相参观一下。这真要是无任何掩饰的亲密接触,于子勤还是估得出自己几斤几两的。哪怕自己好歹算个跆拳道黑带二段,但和野兽对决的事,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于是更小心的注意起四周的声响,也不再往深处走,仅仅选择些鸟多的地方绕绕。于子勤正暗自戒备,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就听见背上的于小板兴奋的叫了起来,“爹爹,爹爹,快看前面,有果果”,果然,顺着小板手指的方向,不远处的几棵树上,挂着一些发育不良的苹果,说它发育不良真是因为它的个头太小,和以前的红富士比起来,直接小了整整一圈,这果子也怪,小归小,却一个比一个红,远远望去红彤彤的一片,甚是好看。于子勤也管不了那许多,加紧了两步,来到树下,放下小板,嗖嗖几下就爬上了树。
“爹爹好棒,”小板拍着小手,兴奋地在树下蹦来蹦去,看着满树的红果果,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想着马上就可以吃到嘴里了,馋得不得了。
于子勤也不含糊,选了一支稍粗的树丫,在上面站稳了身形,麻利的脱了上衣,刷、刷、刷,不一会就干净利索地摘了十几个苹果扔进衣里,打个结,绑在背上,又嗖嗖地爬下了树,他晓得小板这小家伙早就饿得不行了,双脚一着地就势坐了下来,小板赶紧跑到爹爹身边,挨着爹爹蹲了下来,两眼直直地盯着爹爹背在背上的苹果,口水都流了出来,于子勤利落的打开系上的结,递了个红彤彤的苹果到小板嘴前,小板等不及的就着于子勤的手一口就咬了上去,汁液顺着那小嘴就流了出来,“好吃不?”“嗯嗯,好甜,爹爹吃”小板含糊不清的回着话,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爹爹,拼命的往嘴里塞着苹果,两个小腮帮一上一下的动着,鼓鼓的,一副满足的小馋样。于子勤真心觉得这个孩子不容易,无限怜爱的用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轻声哄道“乖,慢慢吃,别噎着了,爹爹对不起你,让我家小板儿挨饿了”说到这里,心里酸酸地难受,眼眶竟情不自禁的染了些雾气,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放在以前,那不就是家长手心里的宝吗?哪会让他冻着或饿着。可是看看这于小板,一个苹果就让他如此满足,真正是令人心酸。想想孩子以前受的那些他不知道的苦,心里有些堵堵的感觉,闷得不舒服。
于小板可不知道自己假爹爹心里的那些个情绪,闷头海吃,一口气就呑下了四个苹果,终于心满意足地渣渣舌头,回味似的伸出小舌头又舔了舔嘴,从兜里拿起了一个,回味似地放在小嘴里小口小口的啃着,还时不时的把自己啃过的苹果放在于子勤的嘴边,让爹爹也尝下他手上的果果,很甜的!于子勤啃了一口小板送到嘴边的果子,觉得确实甜,也忍不住拿起一个大块朵颐起来,一口气连干了七八个,总算有了点腹中有物的感觉了。于是拍了拍肚子,朝着小板儿笑着道 “我的儿耶,吃饱了没?”
“饱了,爹爹,这几个我们带回去好不好?”小板乞求道。
“好,一会爹爹再去多摘些,我们拿回去留着小板饿的时候吃。”于子勤爽快的应道。听到爹爹一会还要再摘些果子,小板高兴的直往于子勤的怀里钻,扭扭捏捏地撒起娇来,“来,小板,跟爹爹说说,大伯伯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丢在这里呢?”于子勤双手环着小板,轻轻地哄着,却感觉小板的小身体在怀里僵了僵,“大伯伯不喜欢我”小板小声小气的答道,两只小手紧张的抓起自己的衣角,像做错了事似的,人一下子又变得拘谨起来。
“为什么大伯伯不喜欢我们家小板呀”于子勤心里明白,自己这身体的原主被自己亲亲大哥丢在这处偏僻之地,根本不可能只是由于孩子的原因,肯定另有隐情。不过这家人的作为,着实令人不齿,想想即便一个路人也懂得雪中送炭,而偏偏这家可好,把自己的亲弟弟和亲侄子扔得远远的,弃而不顾。一猜就知道,这一家子定非良善之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本只是顺着话赶话的往下问着,却没料到小板听到自己爹爹的问话后立马僵直了身体,绞着衣角的手,更紧了些,脸色涨红,憋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因为,因为我笨,什么事都做不好。”虽然声如蚊蝇,但于子勤还是听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他不得不放柔了声调,哄着怀里紧张的小板道:“我家小板这么聪明,长大了自然能做很多事的。”
“ 真的吗?”,小板抬起小脸,干净的小眼睛里闪着不太确定地眼神“我长大了真的可以像爹爹一样做很多事吗?” “当然,爹爹在你这么小的时候也做不了事的,你看现在爹爹多能干,”说着举了举自己右手,让小板看见自己臂上的肌肉,“你还太小,还没长力气,所以做不了事是正常的,知道吗?”
“嗯,我要快点长大,好帮爹爹做事,等我能做事了,大狗哥他们就不会再骂我是没用的狗杂种了”小板儿看着爹爹臂上的肌肉,一副羡慕的样子,幼小的心里升起了渴望,巴不得自己明天就能长大,也像爹爹那样能干和强壮。
于子勤禁不住又是一阵难受,这TMD是什么家庭?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是人吗?
“小板今年多大了”
“五岁,爹爹,我要长多大才能有力气帮爹爹干活呀?”小家伙一直纠结着长大的事,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的爹爹看。于子勤回望着小板,想想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竟赶不上他的半分懂事和乖巧,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似的,直接把小孩揽进怀里,紧紧贴上那副皮包骨似的小身板,再也忍不住的留下泪来。想想这仅仅五岁的小孩,居然在短短的五年间受的苦,比自己一辈子还多似的,就止不住的心疼,“宝贝,爹以后会好好疼你,不让你受一点苦”于子勤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爱惜这个招人怜爱的小家伙。短短的相处间,自己竟有些无法割舍小板儿了。他抬起头,看着小板,轻轻的说:“小板,以后和爹爹一起过,就我们俩个人一起过,好不好?”
“好!”小板大声的答道,”等我长大了,要帮爹爹做好多事情”。
“嗯,我的乖儿子”,于子勤深深吻了吻小板的前额,此时的心中已把眼前的孩子视作已出了。之后于子勤又问了小板一些其他的事情,对现在这个身体的原主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按着小板描述,结合自己的理解,原主也姓于,一家上上下下近十余口人,原本的媳妇大约是过不了苦日子,生下孩子没多久,就跟人跑了,留下一个儿子。原主的大哥当家,二哥识得几个字,早几年就去县城里帮人做事了,留下自己的媳妇和闺女在家里;至于原主,大概比较憨厚老实,加上年龄也小,在家地位相当于长工,因对自己媳妇跑了这事一直耿耿于怀,连带着对小板也不太关心。小板在以往的生活中一直过着担惊受怕又备受欺虐的日子。于子勤想到自己原来的这位身体的主人,竟然连自己唯一的孩子都不会保护,让他小小年龄就尝尽人间疾苦,禁不住唏嘘并暗暗庆幸,自己穿到了这个身上,至少今后有了自己,不会再让这么个小可怜,平白被别人欺负了去。想想,也就暂时断了过河找人的念想,像这类薄情寡义的亲戚,还是早断早了,于子勤可不想自己莫名其妙平添这一群冷心冷肺的狗亲戚。可是放眼望去,他要怎么去解决现在的生存困境呢!当前于子勤最担心的问题是如何生存下去?住哪,靠什么养活自己和小板,怎么让小板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让于子勤无所适从。于是只好抱着小板又来到了昨晚居住的院子里。好好巡着屋子的前后绕了几圈,心想着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没有的好吧!然后大致评估了一下房子的残破程度,心里默默有了主意。于是放下怀里的小板,嘱咐了几句诸如乖乖自己到一边玩,爹爹做事等话后,便认认真真地在屋前屋后翻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