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花忆昔看着她,低着头缓缓站了起来,沉默着走了出去。
花想容等她走了出去,才又转过头来,看着门口出神:“冷旭,我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黑衣人站在她身后,将手中的斗篷盖在她身上,遮去了些许春光。
“容儿,她会知道的,你是为了她好。”
花忆昔走了出来,没有坐等在门口多时的软轿,徒步走在街上,满面愁容。
皱着眉,不解,为何姐姐会突然有了这心思,明明她和冷哥哥的事都还没什么进展。
叹了口气,花忆昔漫无目的地闲逛,途径一家药铺时里面忽然飞出一个“暗器”,连忙后退躲开。
定睛一看,那“暗器”是一根暗黑色的拐杖,虽然是暗黑色的却并不是铁色,那黑色中透着幽幽的绿意。
有种没由来的熟悉,花忆昔上前捡起拐杖,入手微凉,似乎不是铁质,掂了掂,果然极轻,不似外表那般笨重。
“啊呀呀!小老儿的拐杖!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身材瘦小的小老头冲着店里大吼了一声,闪身冲出店门,佝偻的身子趴在地上胡乱摸索。
花忆昔上前一步,蹲在他面前,将拐杖递出:“老人家,你是在找这个吗?”
小老头抬眼,看见拐杖一把夺过,护在怀里,哆哆嗦嗦地呢喃:“我的老伙计啊……”
“嘿,你说这老头,明明就是一根破拐杖,居然还当个宝,你要抵押也应该拿点儿值钱的玩意儿来低押啊。”药店伙计靠着门框,抱着臂,一脸的轻蔑。
啧啧,狗奴才长了一双狗眼。
扶着小老头站起来,帮他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花忆昔抬脚走进店铺,进门时轻飘飘地斜了一眼还靠着门框的伙计。
走到正在低头记账的掌柜面前,曲指敲了敲桌面。
“掌柜的,方才那老人家要的药材给我十份。”
“许多!听见没?!方才的药材来十……”那掌柜的闻言一边叫伙计一边停笔抬头,这一抬头惊落了他手里上好的狼毫笔。
伙计听到掌柜叫唤,连忙赶来,却见装掌柜愣在原地,蘸了墨的狼毫掉在账本上,墨水晕开,糊了一片:“掌柜的!账!账糊了!”
掌柜好像没有听见,只是哆嗦着跑出柜台,双膝一弯跪在花忆昔面前:“东……东家,饶命,小的……小的……”
花忆昔对低着头跪在她面前的掌柜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扭头看向愣在那儿的伙计:“叫你抓药,没听见吗?”
伙计被还跪在地上的掌柜的一瞪,立马满头大汗地跑去抓药。
花忆昔这才转过头来,面无表情,语气平缓地道:“何掌柜晋升有三个月了吧。”
地上的掌柜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是。”
花忆昔点点头:“日子也不短了,是该换个人来做了。”话语一顿,思索了一下才又接着开口:“我记得思过堂打扫的小厮前些日子请辞了,正好缺人了,何掌柜不如带上这个许多小兄弟一起去帮忙吧。”
“是!是!小的立马去。”
伙计包好了药,颤巍巍地把药双手递上。
“晚些时候会有人来安排的。”
花忆昔提了药,走到店门口,那小老头却不在那儿了,踮起脚张望了一下,看见他走进了街头的一个小巷子里,连忙跟了上去。
靠近小巷子,隐约间似乎听见了呼喝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探头一看,一伙人正打得火热。
约摸二十来个披着黑斗篷的黑衣人将小老头围在中间,小老头方才佝偻的身子现在站得笔直,手持拐杖,左挑右刺,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看不出刚才哆哆嗦嗦,十分狼狈的人便是他。
“归老,你走不掉的。”小巷里又平白多出了十来人,为首之人奸笑两声,拍拍手,十几人也冲进了战圈。
他却留在原地,伸手入怀掏出几把漆黑的流星镖,一甩,脱手而出,直直射向舞拐杖舞得虎虎生风的小老头。
“老人家小心!”花忆昔见状大呼出声。
小老头经她提醒猛得一矮身,躲过了那流星镖。
他躲过了流星镖,花忆昔却没那么好运了,那为首的人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一手握着她的左臂,一手作爪状掐着她的喉咙:“小姑娘,没人告诉你坏人好事是不对的吗?”
花忆昔举起右臂,藏在袖里的匕首滑到了手里,反手向他刺去。
为躲避刺来的匕首,他松开手,向后连退两步,花忆昔赶忙脚点地,身形连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战圈,拉起小老头跳到了屋顶上。
“休想逃!”为首的人大喝一声,同时掏出一把飞刀向她掷出。
花忆昔的影舞步虽精妙但功力低微,带人逃到屋顶上时又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恰好让他逮到了一个好时机,飞刀不偏不倚刺进了她的后背。
她闷哼一声,强忍着疼痛感将小老头带离了那一带。
刚离开她便神志迷离,身子一软,向下倒去。
“喂,丫头!”小老头的声音不再似之前那样沙哑,反而有点儿像女人的声音,但花忆昔已经没有精力去细究了,她的眼皮慢慢阖上。
她失去意识前还在想,为什么要救这个素昧平生的老人家,啊,大概是因为他手里的那一柄拐杖吧……
花忆昔好像是走在一条漆黑的通道里,四周一片空旷,寂静。
忽的,她面前有一个光点飘过,向着远方飞去,似有所感,她追着光点跑,不知跑了多久,光点停了下来,她也停下脚步,渐渐靠近它。
光点忽然变大,刺目的白光照得她眼睛疼,花忆昔不得不闭上眼来缓解。
等她再睁开眼时却惊得直接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