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虎依旧单手举着那名车夫,一双虎目却盯着徐知:“他要在城门口闹事。”
徐知道:“我等是要去贸易岛见陈大人,头一次来此不懂规矩,还望陈千户能放他一马。”
听到是去见陈大人,陈老虎将刀往里一推,刀直接入鞘。
胳膊缓缓向下,将那车夫缓缓放到地上。
那车夫已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陈老虎一双虎目紧紧盯着他:“念你是初犯,饶你一命,若再有下次,必斩不饶!”
车夫被他杀气所摄,整个人哆哆嗦嗦,不敢多言语。
徐知只觉丢人,声音多了些不耐烦:“丢人的玩意,还不赶紧起来!”
车夫连滚带爬,终于站起身,便跌跌撞撞跑到徐知身边。
徐知对陈老虎再一拱手,道:“多谢陈千户。”
陈老虎往那呼喊的衙役方向抬手,道:“凡出城者,无论何等身份,必须登记在册,徐老爷请。”
徐知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转身走到那衙役面前。
那衙役这才满意地坐下,拿起毫笔蘸墨:“姓名,住所在何处,去贸易岛作甚,可有货物。”
徐知压下心头的屈辱,一一应答。
待写完,衙役一撩眼皮,又问他:“凭证。”
徐知反问:“要何凭证?”
衙役理所当然道:“没有凭证,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胡乱编造身份?”
身为徐家人,徐知到哪儿去不是被人尊着,如今却要被一名小小的衙役盘问,实在让他憋屈。
以前这些衙役见到他连尊他一声徐老爷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倒敢跟他大小声。
陈砚目中无人,带出来的手下也不知天高地厚!
徐知深吸口气,转头就见陈老虎与那些士兵还围着他的马车寸步未离,他只能当众拿出自己的印章,交给衙役看。
衙役显然已见惯了这等印章,查看一番后,便将印章压上印泥,在徐知的名字下方盖了章,与一块黄色木牌一同递给徐知。
“凭此木牌,交钱上船。”
不等徐知开口再问,衙役已经对着后面的队伍呼喊:“下一个!”
被晾在一旁的徐知脸热得厉害,胸口也剧烈起伏。
在众人若有若无的笑声里,他逃也似的钻进自己的马车,对那车夫怒喝:“还不快走?!”
车夫也被众人盯得抬不起头,爬上车辕后便拽住缰绳。
陈老虎往侧边让开,马车便缓缓出了城门。
还未彻底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笑声。
徐知只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屈辱。
他撩起车帘回头看去,就见陈老虎领着士兵们站回原来的位置,城门口重新恢复有条不紊的状态。
出了城,立刻有人过来要牌子,车夫将牌子递过去,那人看了一眼就还给那人,指挥他们道:“你等坐划子上贸易岛,马车不能上船,马车可寄存在旁边的棚子里,一日只需花五个大钱,会有人专门喂马。”
车夫已不敢再如此前般惹衙役,便回头问徐知:“老爷,他们要咱坐划子。”
徐知撩起车帘,从马车上下来,抬眼一看,码头上停着不少威武的炮船,许多人正往炮船上搬运货物,更有人乘着炮船离开。
而旁边飘着的划子,则是十来人挤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