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鸦的兴致高了不少。
白小姐挖了半天坑也有点累了,先前的疑团还在,看着鸦自己舀水擦灰,理清了思路才道,“怎么我也能挖开那个石头了?”
鸦不以为然,“我自己挖得挖到什么时候。画了个符。”
“画符!哪儿呢!”白小姐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这老妖怪在自己身上折腾了什么,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半张破纸片。
鸦看她猴子一样抓挠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说,“身上没东西。或者说是施了个咒?加持过?随便了。你明白大概意思就行了。”
“你还有这本事?”白小姐停了下来,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鸦想了想,自我批判道,“这算什么。都是旁门左道。”
鸦对这小屋子极为熟悉,看起来也是在山里生活经验丰富的样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个人得落脚的地方腾开了,见白小姐累了,自己把被褥一半丢到了小床上,一半则掀起来遮住了四处透风的窗户,点了从洞里摸出来的蜡烛,指了指灶台旁边一团乱草,“我在这边。你睡那边。我不碰你。”
鸦这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白小姐汗毛都快立起来了。眼见着鸦脱了外衣当真趴到乱草边化成了原形,扑腾着找到了被自己掏出的一个草窝子,团在那里道,“怎么没听你说你喜欢什么?”
“你那些宝贝。给我我也用不上啊。”白小姐对这老妖怪有点无奈。
“那你随便拿几个回去卖了,买自己喜欢的东西。”鸦脑袋倒是灵活,可惜和现在这模样搭不上。
白小姐躺了一会,想了想又拎着似乎睡熟了的小鸟丢在了枕头边,给他还似模似样搭了被子,“喂。和我说说话。我真睡不着。”
枕边总归比乱草窝舒服的,鸦满意的蹭了蹭被子,“那边不也一样。”
说着一样,鸦还是得意的在枕边滚来滚去的撒欢,一看就是口是心非的样子。
滚够了,鸦说,“你想说些什么?盒子里东西想知道自己去看呗,我又没上锁。”
被他戳个正着,白小姐多少还是有点儿尴尬的,推让了两句见这鸟从被中钻出了个头,昂得老高盯着自己看,白小姐心一横,飞快地跳下去开了盒子。
当真是一盒难得的宝贝。
白小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哪个人收藏过这么多毛爷爷的像章的,大的小的红的蓝的新的旧的塞得盒子里满满的。
白小姐随手拿了几个,背后有写着张的,有写着李的,一看就不是鸦自己的东西。
鸦索性一股脑都钻了出来,躺在床上得意道,“呐。那年头这东西可宝贝了。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你看我收这么多,心得多向着革命啊。”
白小姐觉得自己脑门子有点疼,鸦的措辞似乎也无从去反驳。
她只顾着感慨自己怎么会抓到这么只老妖怪,转念一想大概除了这一盒子相对廉价的像章,这只抠门的小鸟儿也啥都舍不得送出去吧。
按说,鸦是比她还熟悉世俗游戏里面的见者有份吧?
白小姐提着鸦又塞回了枕边,“行了行了。宝贝。夸你。你真是好人。”
白小姐连珠炮一样赞美了几句八竿子打不着的台词,鸦似乎开始嫌烦了,“你干嘛老让我陪你一起睡?!”
白小姐一下愣住了。
明明。
鸦变成人的时候,是个男人吧?
白小姐下意识的往外挪了一点,里面空出的位置大了些,支支吾吾的答道,“那个,那个。我没有虐待小动物的习惯呀。地上挺冷的,对吧。”
鸦似乎翻累了,又像往常一样贴着墙头埋进了翅膀团在那边睡着了。
虽有被子遮着窗户,山风还是从缝隙之中透了进来,蜡烛在洞里放久了,火苗有些黯淡,山风一吹就不停摇摆,很快噗的一声灭了。
屋子一下子黑了,甚至开始渐渐的冷了下来。
白小姐越发没了睡意,抱着被子缩了缩,“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鸦没有回答她。
白小姐也不敢翻身,唯恐压到了鸦。
过了一会,白小姐又问,“山里头一直是这样么?”
“嗯。”
“你没睡着哇?”
“没。”
鸦的声音并不好听,白小姐却因此安下心来,“那刚刚怎么不回答我?”
“我在想事情。”
“你冷不冷?能盖到被子么?”
“嗯。”
“是冷还是不冷?”
“你很冷?”鸦慢悠悠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