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伤的原因,鸦到底是老实了下来。
相比较小猫小狗的缠人贴心,鸦的冷漠让白小姐对他有点奇怪的歉疚。
鸦身的伤好的出奇的快,结了痂没几天就掉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被小猫挠了几下。却由于进了脏东西,不可避免留了几道大疤。
白小姐还是抓着鸦换药,鸦一边不情不愿的任她折腾,嫌她多事,一边倒是老老实实的宽衣解带,白小姐就眼见着数日之前还触目惊心的抓痕收了口。
更见,除了这些,七零八落还有很多浅些的,鸦倒提也没提过。
鸦也不遮遮掩掩,这一趟折腾了倒是多了些时间去发呆,有时候是白小姐不在,有时候白小姐和他说着说着就没音了。
白小姐觉得这是鸦还在生自己的气,忙主动示好,“笼子我退了。就和你开个玩笑你还这么当真。”
鸦似乎忘了这回事,“什么笼子?”
白小姐自然没必要把彼此之间的不愉快再复述一遍,也打了马虎眼,“你不高兴说不说就是了。”
闹了这一趟,鸦多数倒是乐意以人形出现了,天天还是蜷在白小姐的沙发上猛睡。真不知道他这活了几千年怎么连睡觉都没睡够。
白小姐当真听说小区里某户的肥猫惨死在花坛中,鸦的话有了印证,白小姐反倒开始踌躇怎么给他压惊。
某天鸦终于赶在白小姐出去之前爬了起来,穿戴整齐了,像拎着金箍棒一样提了手杖,头也不回的交代,“我得出去一趟。”
“哎。你是去周局那里?”
“嗯。”鸦思索着道,“去催催。想家。”
鸦的神色似乎有些犹豫,期待不算很多。
白小姐例行叮嘱着,“当心点。”
也不知道鸦有没有听进去。
好在回来的时候鸦不是灰头土脸的,鸦似乎心情不错,从外面给白小姐拎了几盒保养品。
白小姐看着这一盒又一盒的抗衰老产品犯愁,最后又推给了鸦,“还是你自己享用吧。”
鸦罕见没有生气,抱着一个盒子研究着,“随手拿的。都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白小姐给了他答案。
鸦就把东西丢下了,又趴回了沙发上。
眯了一会,见一旁饭桌上白小姐铺着副练字的水写布,鸦似乎来了兴致,一股脑爬起来,执笔思索了片刻,落道,“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白小姐见他面色沉肃,表情专注,提笔之中更有一丝风流之态,不由有点刮目相看这只老妖怪倒不是一无是处。
可惜的是白小姐到底不是书法大家,不单单是不怎么会写,看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以她所见,鸦的字也只有端正挺秀,力透纸背之感。
白小姐惊喜未过,不多时又有了些失望。
鸦姿势排场是有了,却来来回回只在纸上写着那四句古诗。笔法字体虽是变了几回,内容却没再多。
白小姐善意点破,“别老写这个。我都能背下来了。”
鸦又写了两遍,这才似乎心满意足的落了笔,笑道,“我识字不多。”
白小姐嘴角抽了抽,“我就没见过连小篆都会画的文盲。”
鸦被戳了个正着,真是心情大好了,“那也不多呀。没几个字。”
白小姐也不与他做无聊的辩论游戏了,趁着鸦心情愉悦提议,“其实我觉得你写点字卖出去也能攒点钱呀。”
鸦看着已经干透的写字布笑道,“今天的不值钱。会写字的人多了去了。”
白小姐眼珠子一转,“要不咱研究研究怎么造假?装成唐宋时的东西忽悠忽悠人?”
“那得找找哪边有唐纸。”鸦思索了片刻,似乎严肃的说,“还有古墨。其实倒也不是不可能。”
白小姐心想,这妖怪对这些坑蒙拐骗的事情还真上心。
值得高兴的是,鸦的精神头总算回来了。
鸦还是隔三差五会出去一会儿,天黑前再回来,陆陆续续出去了好几天,先是买了几身商场里广告打得挺大的西服和皮鞋,后来拎回来了配套的皮夹领带公文包,后来又拎了几瓶酒两条香烟,之后更不正常了,丢了几条做工考究的裙子给白小姐。
白小姐问都没问这些东西哪来的,抱着裙子往衣橱里一丢,“你这就发财了?假字画已经造出来了?”
鸦把自己摊在桌上的乱七八糟的证件往包里塞,漫不经心的答,“碰上个土豪,和他玩了几桌麻将。”
白小姐一拍脑门,“我怎么早没想到,致富好途径。还合法!”
鸦没搭理她,举着手中一个小本本研究,“护照。用处大不大?还有那个什么来着。”鸦把自己塞了一包的各种纸翻了出来,恍然大悟,“学位证。”
白小姐一头雾水,“你准备做什么?找正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