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笑了一下:“温华,你真无情。”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不是无情,只是没有必要。”
“怎的没有必要?”
“我们之间…只是普通关系,我也只想保持这样的关系。”
“医患关系?哦,忘了,你和我连医患关系都算不上。那是什么关系?没有关系的关系?”
“陈落,别闹了。你明白的,朋友关系。”
“温华,我说过的吧。我想把时间用在你的身上,我想有所收获有所回报。”他的语气变得严肃,“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够明了,温华,我这样说。我有点喜欢你,有点像了解工作之外的你。虽然远远谈不上喜欢,但总归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半天没有接话,脑子也没有思考,只是单单的愣住了。
“温华,时间到了。这座电话马上就要是别人的故事了。不管你有没有想过,但我还是说了。当你来医院的时候请务必见我一面,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说完便是“嘟嘟嘟--”的声音了。
我却仍在发愣,手机还挂在耳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越来越不想回医院了。
我想着如果陈落不是陈落,也许我们之间还有回转的余地。他是个男人,是个精神病人,身上甚至牵扯到两件命案。而我是家里的独子,是个立志要悬壶济世的医生,是个连个鱼都没有杀过的懦夫。
我是个懦夫,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去承受陈落的那份喜欢。在那份喜欢还只是浅浅的时候我如果拒绝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大概陈落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他才会这么早就说了出来。
因为喜欢还没有泛滥,所以再怎么样也不会成灾。
陈落永远都是那个聪明的邪教教主,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到自己,他会在安全的范围内作出适当的触碰与言语。
他可恨的聪明。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即使他不在你身边他也会如蛆附骨那样让你痒到了骨子里,你挠也挠不到可又是疼痒的厉害。
陈落就是那个害人的,我温华就是个被害人。
之后又过了大概十几天吧,我没什么概念。那天我妈把我叫醒,说该去上班了,假期已经休完了。
我迷迷糊糊的穿衣洗漱,吃饭上车。直到医院的时候我都是懵圈的。
没有人来接我,我一个人走几步停十几步的进了医院。
环境如初,但心境却是不同的。
我先去了院长室报道,院长人模狗样的表达了一下对我的关心以及慰问,便又把我放到了狼窝里进行垂死挣扎。
我换好工作服以后就去看了苗禹,他已经从外科病房里转了出来。这段时间看管一直很严,因为害怕发生再次伤人事件,他甚至被使用了束身带。我见他的时候他的手腕脚踝都有被磨破的红痕,想着腰腹,大腿上也应该是有的。
他看见我,眼神可怜兮兮的。他总是喜欢朝我撒娇。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自从陈落说了那种类似于表白的话之后我就变得敏感。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毕竟我总不能用少数人的态度来度横他人。
我安慰他几句,毕竟是自己的病人,总归是觉得可怜。
至于陈落,我是不打算去看他的。说是逃避也好,懦弱也好。反正就是不愿意去面对。
幸好的是陈落的腿还是打着石膏,行动不便。我不去找他也不可能来找我,就当是对各自的一个放松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