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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悲鸣墟 > 第四章 共鸣觉醒

第四章 共鸣觉醒(2 / 7)

“错误……错误……”他机械地重复,“检测到超高浓度情绪污染……共鸣模块过载……人格模拟器崩溃……”

他松开了陆见野,踉跄后退,双手抱住头。他的身体开始解体——不是物理解体,是存在意义上的崩解。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裂缝,裂缝里没有血肉,是流淌的数据流,是破碎的代码,是逻辑崩断的火花。

“不……不该是这样……协议……协议……”

他跪倒在地。身体从指尖开始沙化,化作无数金色的光尘,光尘飘散,在《悲鸣》制造的悲鸣场中旋转,被卷入情绪的漩涡,消失不见。最后消失的是那双眼睛——金色彻底褪去,变成两颗空洞的玻璃珠,然后玻璃珠也碎了,化作齑粉。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备份体消失了,只在原地留下一滩金色的、正在迅速蒸发粘稠液体。

陆见野瘫倒在地,大口喘气。额头被触碰的地方残留着灼热的刺痛,像被烙铁烫过。他抬头看向半空中的《悲鸣》残骸——它还在“尖叫”,但强度在减弱,画布上的眼睛缓缓闭上,赤金色褪去,恢复成深褐色。残骸飘落,掉在他手边,触手冰凉,像一块普通的布料。

苏未央走到他身边。她手中的光剑已经消散,但眼底的金色涟漪依旧在快速旋转,速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快,快到几乎看不清纹理,只留下一圈璀璨的光环。

“你没事吧?”她问,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陆见野摇头,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但腿软得使不上力。苏未央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很凉,像玉石,但掌心有细微的、持续的震颤,像有微型引擎在皮下运转。

她把他拉起来。

两人的手接触的瞬间,陆见野感觉到一股细微的、电流般的脉冲从她掌心传来,顺着手臂窜上大脑。不是痛感,是某种信息的直接注入——破碎的画面,凌乱的声音,混杂的情绪碎片:

实验室的灯光。秦守正年轻的脸。注射器刺入皮肤的刺痛。林薇研究员担忧的眼神。培养槽里漂浮的组织。显示器上跳动的数字:327%。

还有……一双金色的眼睛。不是备份体的那种金色,是更古老的、更威严的、像神祗俯视众生般的金色。

脉冲只持续了半秒。

苏未央猛地抽回手,后退一步,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她盯着陆见野,金色涟漪的旋转速度慢了下来。

“你……”她开口,又停住。

“我怎么了?”陆见野揉着太阳穴,那些碎片画面还在脑海里回荡,带来阵阵刺痛。

苏未央没有回答。她弯腰拾起地上的《悲鸣》残骸。画布在她指尖接触的瞬间,微微震颤了一下,像熟睡的动物被惊醒。她盯着画布上的眼睛,那双眼睛闭着,但眼皮在轻微颤动,仿佛在做梦。

“它认识你。”她轻声说,“不只是认识‘守夜人’,是认识‘陆见野’。你和它之间……有更深的联结。”

“什么联结?”

苏未央抬起眼,看向陆见野。她的眼神复杂,混合着审视、困惑,还有一丝……悲悯。

“我不知道。但也许……”她将残骸举到眼前,瞳孔深处的金色涟漪开始变化——不再是旋转的光环,而是向瞳孔中心收缩,凝聚成两个极小的、璀璨的金点。金点发光,光芒投射到画布上。

“也许它能告诉我们。”

话音刚落,画布上的眼睛睁开了。

不是缓慢睁开,是猛地睁开,瞳孔扩张到极限,虹膜从深褐色转为燃烧的赤金。残骸开始发光——不是反射苏未央眼中的光,是自内而外的、温润的、像月光般的冷光。光芒越来越强,将整个实验室染上一层银白色。

然后,记忆开始回响。

不是之前那种“幽灵实验”的片段回放,是完整的、连贯的、沉浸式的记忆洪流。它以《悲鸣》残骸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在空中凝结成半透明的、立体的影像。

第一个画面:

一间画室。

不是豪华的工作室,是简陋的、几乎家徒四壁的房间。墙壁斑驳,露出底下的砖块,墙皮大片剥落。地上铺着旧报纸,报纸上溅满各色颜料,已经干涸成厚硬的痂块。画室中央支着一个画架,架子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画——正是《悲鸣》的雏形,但此时画布上只有凌乱的色块和线条,还没有形成那摄人心魄的漩涡。

一个男人坐在画架前。

他背对着视角,看不见脸,只能看见瘦削的背影,佝偻的脊背,和一头凌乱的、灰白的头发。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的手臂很瘦,皮肤苍白,能看见凸起的腕骨和青色的血管。

他在颤抖。

不是寒冷,是某种内在的、无法控制的战栗。他的肩膀在抖,拿着画笔的手在抖,连呼吸都在抖。画架旁的地上倒着几个空酒瓶,瓶口残留着暗红色的酒渍。

他抬起画笔,蘸了颜料——是靛蓝色,那种深得像午夜天空、又带着一丝紫调的蓝。笔尖悬在画布上方,颤抖着,始终落不下去。

他放下笔,双手捂住脸。

有压抑的、像受伤动物般的呜咽声从他指缝间漏出来。

画面在这里静止了五秒。

然后,第二个画面接续:

还是那间画室,但时间似乎过去了几天。画布上的《悲鸣》已经完成了一半——漩涡的形态初具雏形,颜色层层叠叠,有种诡异的、吸吮视线般的引力。

男人站在画布前,这次是侧影。能看见他的脸了:大约四十岁,面容憔悴,眼窝深陷,颧骨凸出,胡茬凌乱。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不是健康的明亮,是燃烧生命般的、濒死般的炽亮。

他手里拿着一支笔。

不是普通的画笔,是一支造型奇特的、像注射器般的笔,笔身是半透明的,内部有淡金色的液体在缓慢流动。笔尖不是毛刷,是极细的、针管般的金属尖。

秦守正站在他身边。

年轻的秦守正,穿着白大褂,但白大褂敞开着,里面是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不断滚动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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