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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不要叫醒她 > 喜悲

喜悲(1 / 1)

 何忧把周燕安置在饭桌前的椅子上,拿了杯子去给她倒热水。早上才烧的热水,热气腾腾,没有直接拿给周燕,何忧又去厨房接了一大碗冷水,把杯子放到冷水里面凉着。

周燕看着何忧为自己忙碌着,空荡荡的躯壳里也慢慢有了暖意。长久以来的孤独,慢慢释放的天性,互相扶持的友谊,在这一刻周燕终于肯让自己相信一切还能再努力一下,不能就这么快放弃。

何忧把热度可以入口了的水放到了周燕面前,自己坐在了周燕旁边的椅子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周燕拿起身前的水喝,她向何忧倾诉:“何忧,我现在很害怕。”

何忧听着周燕无悲无喜的陈述,回答:“无论发生什么,我会陪着你的。”

周燕听了,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掉落下来。

何忧轻轻拍着周燕的背,安慰到:“我算是你姐姐,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周燕转了身把抱住何忧放声大哭起来。

***

深秋的难得的暖阳也下去了,夜晚即将来临。

王叔一家人下班前给何忧打了招呼,请她和周燕明天中午去家里吃个午饭。果园里的采摘工作结束了,何忧眼神示意周燕征询她的意见,周燕点了个头。问清楚了路,只要顺着小公路往深处里走,第一个有红砖围墙的就是了,也没多远,两人就拒绝了王叔要王月过来接的建议了。

晚饭后两人照旧是散散步消消食的节奏。只是今天少了往日的热闹,多了一份紧张一份焦虑。戚乐和林叔已经在下午离开了,主屋那边一片漆黑,在一路的路灯照亮下,整个果园显得更加地大,更加的……无依和寂寥。

走到接近门口处,何忧突然看了下果园的墙和门,嘉溪本地民风纯朴,它俩只是个起提醒作用的摆设而已,有心人是拦不住的。至于为什么会有她和周燕来守这个果园,其实也就是打扫打扫,增加个人气。

何忧刚想开口,周燕却抢了先机,她说:“何忧,就走到这,我们回去。”说完拉着何忧使劲往回走。

黑夜总是看起来危机重重。

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接近中午两人关了果园大门往王家走,一路转了好几个弯,路边一边是长着柏树的小土坡,一边是种了庄稼的土地。一直以来两人都是向外走去嘉溪镇上或镇外,向里走串门吃饭的事情这是第一次,还是很新鲜的,又期待又有点紧张。

王月还是出来接她俩了。

王家院子里有几棵果树,树旁边有一个石桌子,旁边几个石凳子。三人一到家就主动去厨房帮忙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帮的,掌勺的是贺姨,三人都只是递东西端盘子的下手。

这一顿就丰富了。先是早就炖起了的鸡汤,烧排骨,去镇上切的卤牛肉、卤猪舌,买回来蒸的甜糕,小炒了个木耳肉片,素白菜。一桌子的菜,看得何忧周燕两人眼尖啊,平时两人吃得都很简单的。贺姨的手艺简直是大厨级别,为自己爱着的家人做了这么多年的饭,一勺油或是一勺盐,早已熟悉最合适的份量。

五人边吃边聊,一顿午饭吃得很慢。王叔贺姨都只知道何忧和周燕都是不上学出来赚钱养活自己,期间贺姨不经意提了一句,何忧这样出来打工赚钱想过嫁人没有,要不要嫁个当地人,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她帮忙介绍去。何忧被吓着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能回一个她还小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然后贺姨笑着回答,确实还小,该急的是她们家王月了,老大不小了还没成个家。见相亲结婚这种话题还是扯出来了,王月淡定地继续吃着,回答了句,安排了就去。贺姨得了肯定的回复,朝王叔挤了个胜利的眼神。何忧和周燕向王月表达了同情。王月笑了笑算作回应,这是她早就习惯的老套路了,反抗了那么多年,既然今年决定回家了,终身大事肯定是逃不掉的了。

一桌子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这个画面无论倒回来看多少遍,都能感受到当时的幸福。

饭后两人走在回果园的路上,绕着弯弯的路上没有其它人,浓浓的树荫更是给午后的小公路增添了一份安宁。

周燕从出了王家的院子就开始闹着说自己吃得太饱,一路上像个小姑娘一样走得一蹦一跳的停不下来,一会在路边扯根野花,一会儿折枝黄金条在路上抽出一条条湿痕。何忧就跟在周燕后面,看着她,周燕动几步她就跟几步,周燕不走了在玩什么,她也停下来。

看着灰色的路上黄金条抽出来的一条条痕迹,就像细皮嫩肉上留下的伤痕,周燕觉得自己已经魔怔了,回头想要找到何忧,和她说说话,确认一下自己确实已经逃出来了,现在是新的生活。

她回头,又看见了那摆脱不掉度噩梦,千钧一发的时刻第一反应是大叫一句:“跑!”

何忧就看到周燕扔掉了那条被打烂了的枝条,然后她回头了,眼睛突然睁得老大,说了什么,不过没有听清楚,因为那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疼痛占据了所有的感觉,她整个人只剩下在痛着的那一块骨肉了,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耳朵嗡嗡作响听不清,没有力气,身子受击打的力向前趴下去,失去全部知觉。

周燕看见何忧被一铁棍打晕在了地上,咬了咬牙后转身往前面跑,边跑边大喊救命,只是她还没跑几步腿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棍子,一下扑在地上擦了好几步才停下来,忍着疼痛她继续喊叫着起身想跑,就被人抓着头发扯了回来,按着脑袋重重地磕在小公路地面上,额头上的一层皮因为她的剧烈挣扎在粗糙的地上摩擦出血痕。马上她的口鼻被一块毛巾捂住,人慢慢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晕了过去。

何忧抬起头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有个模糊的黑影在动,在说什么。她就一直看着那边,想要弄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几秒钟或者几分钟过去了,无法清楚的觉察到时间流失的速度,何忧终于看清楚几步路外周燕和自己一样躺在地上,有一个男人正在用绳索绑她,而这个男人是——周燕爸爸!

何忧看到周强正正面的时候,周强正也看到了醒过来的何忧,他捡起刚才扔在一边的铁棍,朝向何忧问了一句:“你看见我了?”

问完就朝何忧头上又是狠狠一棍。何忧还来不及反应,彻底痛昏死了过去。周强正蹲下探了探何忧鼻息,居然没死,又看了眼被绑得严实的周燕,随即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包在了何忧脑袋外面,阻止浸出头发流到脸上的血液沾到地上。包好头后他用左手把何忧半夹半拖地挪动了点,又用右手同样对付了晕过去的周燕,向他之前停好的车走去。秋高气爽,公路干净,除了周燕擦伤在地上的一点血,连一条拖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周强正把何忧和铁棍都扔在了后备箱里,把周燕扔在了后座上,坐到驾驶座上从副驾驶座位上取了另外一件休闲外套穿上,看了一眼后视镜中躺着的周燕,对接下来的行程有了新的安排,并且,非常满意。然后踩油门,开车离开。

周燕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夕阳通过特别高的窗户照射进来,停留在了对面的角落,那里有一件染上黑色的灰色西装,还有西装下裹着的人。

周燕看到了何忧的身子和腿,想要喊她却发不出声音。想要站起来却向前摔去,视线回到自己身上,原来自己的双腿都麻木了,右小腿应该更严重,牛仔裤上透湿了血的地方看过去是黑色的。

黑色的……这个念头让她害怕极了,嘴巴里叫着喊着的都是何忧两个字的气音,她忍着痛向何忧的方向爬过去,一颗颗热泪滴在地上,爬过的地方,右小腿留下一条湿痕。终于她能够得到西装,一把将它拉了下来,一鼓作气爬得老快把何忧的脑袋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何忧满脸都是血,散掉的头发胡乱粘在湿巴巴的脸上,周燕慢慢把何忧脸上的头发弄到两边,头发里也是湿的,她又用衣袖擦何忧脸上的血,有些血已经干了擦不掉,她的眼泪打上去,再擦,会变淡一点,但是慢慢浸出来的血又会流到脸颊上。还好人是活着的,周燕就怀着这个念头一直慢慢轻轻地擦着,不知道擦了多久之后,周燕彻底崩溃了,抱着何忧的脑袋大声地哭泣,虽然现在的她只能时不时发出一些尖锐的叫声。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周燕还是保持着昨天抱着何忧的那个姿势,多年的生物钟,准点醒来。就这样过了一夜,全身上下疼得她僵硬,她不直起身来了,索性不动,耳朵继续听着何忧微弱的心跳声,只要它还在就好,就好。

“小燕,是醒着的吧?”

一声熟悉的呼唤,穿越多少年的时光而来,裹挟着曾经珍藏过的只属于童年的美好记忆的气息,在这个濒临绝望的早上,敲破了周燕最后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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