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少放轻脚步，低声吩咐手下小厮去寻何伯不提。

在何大少走出房门的一瞬间，何夫人的贴身大丫鬟走上前来，身后跟着一个手捧银盆的小丫鬟和一个捧着毛巾等物的小丫鬟。

她行了一礼，便走到何夫人身边，轻轻给她揉着头部，一边示意两个丫鬟准备好热毛巾。两个丫鬟手脚麻利地给毛巾湿了热水拧干，细细地给何夫人擦脸。

何夫人闭目享受着，一边问道：“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可有说些什么？”

原来在何夫人和何大少谈话的时候，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也在谈话。妯娌之间很久没有见面，她们本来也是表姐妹，自然私密话多一些。

却听得那个大丫鬟说道：“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说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也有几句是关于老爷的，不过发表了一点没用的意见留了一些眼泪便没再说什么了。”

何夫人“嗯”的一声，不再发话。

再说陆小凤这边。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自然是不愿意到戏班这种地方来的，便先回西门吹雪名下的院子休息了。陆小凤也将那些捕快打发走，离别时自然也是说了好一会儿话。花满楼一直在一边等着，待到陆小凤口干舌燥之时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瓶好酒。

陆小凤双眼一亮，赞叹着“知我者花满楼也”，两三口将酒喝完，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心满意足地走到戏班里面。

此时清越已经从衙狱里出来了，整个人清减了不少，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了。虽然“楚楚动人”这个形容词放在男人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可清越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气质，让人去怜惜去爱护。

花满楼请见方老板，方老板哪里还有不见的道理？赶紧跑出来将两人带到自己的房间里，一路上口中不断念叨着谢天谢地感谢陆大侠花公子之类的话，颠颠地给两人倒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茶，毕恭毕敬地请他们俩上座。

陆小凤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得一直说着：“方老板别客气。”

花满楼暗中拉了一下他的手，在他耳边道：“你随他吧，否则方老板感觉不安生。”

他呼出的热气打在陆小凤的耳垂上，陆小凤无意识地一个激灵，心中蓦然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觉。

可惜这前前后后的时间太短，不等陆小凤咂摸出其中问道，那厢方老板便开始说了起来：“哎呀这次真真是多亏了陆大侠和花公子啊！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二位了。我们家清越从小就没吃过这等苦头，如果没有两位，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花满楼笑道：“方老板无需客气，这是我们应做的。我等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情想问方老板。”

方老板搓着手掌，连连点头应道：“两位想要了解些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花满楼对陆小凤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陆小凤会意，正色道：“我听说方老板的戏班子已经在这里很多年了。那么我想请问方老板，在清越之前，可是哪位戏子是当红的花旦？”

方老板回忆了一下，道：“清越之前呐，清越之前的花旦都不长久，也没几个能红起来。倒是以前有个名叫倾城月的花旦，红极一时，后来不知被哪位大人给还籍带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他所在的那个戏班子也迅速衰败下来，这些年再也没有看到他们了。”

陆小凤眉头一皱：“倾城月？”

方老板点头：“是的，倾城月是那个戏子的艺名，我们家清越也是根据这个名字来的呢。不过很多常客都说，清越好是好，但是还远远比不上倾城月，再也没有人能像倾城月那般唱得好又长得倾国倾城了。”

唱得好，长得倾国倾城？

陆小凤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想法，他连忙追问道：“方老板，你还知道那个戏班的老板现在在何处吗？”

方老板道：“李老板现下在城南做丝绸生意，两位到城南问丝绸李老板，肯定有人识得。”

两人谢过方老板，又马不停蹄地跑向城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