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朦朦胧胧升起，逐渐包围了笑蓝公司大楼。晋西依旧坐在冰凉的地板，呆呆地注视着这一片雾海。

这是办公室木门的敲击声打断了他虚无缥缈的思绪，其实晋西办公室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只要一拉门锁就能进来。晋西问道，“谁？”

“是我。”这声音却使晋西有点反应不及，是田起笙的嗓音。晋西忍不住扭转了身子注视着那扇木门，其实目光已经飞到了门后。晋西的一切话语都沉寂在木门这边。

果然，门那边略顿之后，他尝试着旋了一下门锁，晋西看到那个高大却瘦了很多的身影，就这么大迈步朝他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关切，“晋西……你怎么坐在地板上，很冷。”

晋西看着田起笙带着门外清晨的一点金色走进来，只觉得有几分不真实，当下并不答话，只是仰头看他。

他停在他面前一米，微微躬了身子低头笑望着他，“我先是去你家找得你，才知道你彻夜未归，我就猜到你定是在这里又熬夜拼命了。”

熬夜拼命？若只是这样，那倒好了。晋西只是心里愁惨地寻思，依旧并不答话。

田起笙本来双手插兜，现下稍一犹豫，抽出来递在晋西面前，“起来吧，别着凉了。”

晋西瞧着那双骨骼分明，长而有力的大手，又移开目光，“不了，我在看日出。”

田起笙直起身子，也望向窗外，“太阳已经出来了。雾太大，看不到的。”

晋西微微笑，并不回答。田起笙忍住嘴边的叹气，也索性在晋西身边席地而坐。

“晋西，你别这样。我宁愿你骂我……”

晋西听到田起笙哀哀这么说，转过来好笑地望着他，“你怎么这么说你不是觉得你毫无错误吗？我们这是分手了，这是事实；分手是我提出的，这也是事实。你爱上别人，却还尚念旧情，竟来问问旧情人可以不可以，你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你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骂你？这道奇怪了，我不懂。”

“晋西……”田起笙犹豫地看着他，“你这么说，是在生气吧？”

晋西内心一股悲哀涌上。分明是爱恨之事，他竟然淡淡一句，你是在生气吧，还犹豫不定。却又看见田起笙眼里那百般复杂的神色，竟然不忍说什么，只是避开了去，不敢再多看一眼。“我哪里有立场生气，你多想了。”

田起笙只能自己说下去，“我昨天和你说了这件事却不答。我心里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你。我……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只是依旧想来问问你，我……”

“你问我干吗呢？”晋西冷笑，“你要恋爱谁能拦了你去？你和别人在一起了，却来问我可不可以？”

“我还没和她在一起。”田起笙回答，“我想在一起之前，我总该问问你的。”

“问我什么？”晋西一出口竟然有些尖利，“难道我说不许你就不和她在一起？”

田起笙立时噤声。晋西自顾自地冷笑。田起笙才接口，“问问……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晋西理了理思绪，终于决定问出口，“田起笙，我只觉得你是个骗子。”

“什么骗子？”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晋西问。

田起笙无奈地笑了，“怎么可能？晋西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我只是……”

“那你为什么，”晋西直接打断了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bi，这些年来，我却只看见你和女人卿卿我我，我看我说自己是同性恋都比告诉别人你是都值得信任。你恐怕不喜欢男人吧？”

田起笙听他这么问，却也不吃惊，自己默默想了半晌，开口说，“晋西，那我今天都告诉你吧，告诉你为什么。我小时候算是比较早熟，一开始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很开心，，努力去尝试了很多，也是经过很努力，才让自己在圈子里面逐渐能受人容纳，毕竟那时候太小了。那时候我才十四岁，我……被人□□了。”

晋西惊讶地抬头看着田起笙那一脸平静如水陷入回忆中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