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暑假格外的漫长,段弦每天都在忙,却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早上把自己埋在厨房做料理,中午把自己塞进书房看书,下午把自己绑在花园里浇花,隔天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睡一天。仿佛陷进了一个死循环里,重复着过着一天又一天。
由树家众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谁都知道这样的段弦就是一根绷紧的弦,说不准何时就会崩断。而那时,谁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今早的由树家格外的安静,厨房里没有叮的咕隆的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由树家的大厅里,上班的人去上班,只留下三个人无所事事的人。
“赶紧想办法,”由树曜来回踱着步子,焦急道。
“臭小子,你晃得我头晕!”由树家老爷子端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拐杖随着话落甩了过去。
“爷爷,你要断我腿啊,”由树曜咋呼一声,眼疾手快接住了拐杖暗器。
“谁让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了,”老爷子堆满皱纹的脸上依旧严厉不减。
“我这不是着急吗!”由树曜嘟着嘴,把拐杖送了回去。
“好了,”坐在老爷子对面的由树泠白了两人一眼,然后说“阿弦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是啊,隔天吃一回有毒料理就算了,虽然是夏天,可花园里的花离淹死也不远了,再来就是书房,”由树曜窝进一旁的沙发里,歪着头细数段弦这些天的行为而造成的后果,顿了顿,想了想说,“书房目前还算完好。”
“嗯,你分析的没错,”由树泠捏着下巴,点头是道。
“什么没错啊,”老爷子手下的拐杖砸得地板清脆作响,怒道,“你们两聚在这是干嘛的!”
“息怒!息怒!”由树曜两手作扇,对着老爷子的方向上下摆动,温声道。
“哼,”老爷子轻哼一声,转头看着由树泠,“那小子谁家的?”
“什么司马,”由树曜认真想了想,保持怀疑态度,插了一句,说。
“司冶!”由树泠凝眉,瞥一眼由树曜,沉沉吐出两字。
“哦,司冶!”由树曜恍然大悟,又重复了一遍。
“司冶!”老爷子面无表情念了一遍,浑浊的双眼忽而透出几缕精光。意外没有发怒,心平气和的开口,“司冶家那小子生性冷淡,看似无欲无求。”
“实则欲念极深,”由树泠接了话,接着道,“所以当有人真正威胁他的地位时,该如何取舍就该如何取舍。”
老爷子听完,点了点头。
倒是由树曜听的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半晌冒出一句话,“所以,就舍了阿弦?”
由树泠神情一敛,没有说话。
老爷子脸色沉了下来,这些天业界传闻司冶家外面冒出的私生子之说,怕是真的。
“你们倒是说话啊,”由树曜急急道,不明所以然。
“没什么,”由树泠耸肩,撇嘴,“阿弦只是输给了一个男人。”
“额,”由树曜双目圆瞪,错愕不已。然后就听由树泠又说,“确切的说是个男孩!”
“爷爷,”由树曜目光投向老爷子,又侧头看着由树泠,满脸好奇,“快说,内幕是什么?”
“内幕就是那小子喜欢男人!”老爷子极其淡定的说,一语惊人。
“啊!”由树曜尖叫出声,这绝对是他今年听过最惊悚的事。
然后在由树曜华丽的长啸声之后,一声清脆的瓷器打碎的声音随之响起,翛然惊心。
老爷子和由树两兄弟蓦地望向声源处,三人脸色一僵,顿时失语。倒是那打碎瓷器的人,淡定的收拾了瓷杯的残骸,嘴里还不忘嘀咕,“好可惜,碎了一个就不成双了。”
那边的三人心底一沉,似乎碎了的不是瓷杯而是打碎瓷杯的人的心。
“怎么了,”段弦收拾完,再回到客厅时瞅着满脸沉重的三人,诧异的问。
“哈哈,没事啊,”由树曜咧嘴干笑。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由树泠恢复常色,从沙发上起来,拉过段弦坐在自己身旁。
“干嘛啊,你们一个个,”段弦循着坐下,一一掠过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