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暻年合上行李箱,站起身:“好看吗?”
岁暖像皇帝的新衣一样,坚持盯着空荡荡的夜空说:“嗯嗯,好大的灰机……”
……原来男生和女生的内裤造型差异这么大吗。
为什么那个位置要留那么大的空间啊……
无数个“大”字在岁暖脑海里乱糟糟的盘旋,还好江暻年没揪着不放,拎着行李箱错过她身边,声音平淡:“看完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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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机票订的是卡塔尔航空的qsuite。
中东航空以舒适性和服务好著称,卡塔尔航空的qsuite在商务舱的体验中都算天花板,双人包厢配套设施齐全,隐私性极好。
吃完晚饭后,江暻年和岁暖依次去洗漱。
岁暖回来时空姐已经为他们铺好了床,在门口微笑着用生涩的中文说:“百年好合,晚安好梦。”
岁暖愣了两秒,才想起之前送餐时空姐看到了她手上的钻戒,还夸了一句特别。
大概以为他们两人是新婚燕尔。
航班上送了拖鞋、盥洗包和一套崭新的睡衣,岁暖刚刚洗漱后换上了睡衣,走到床边时却发现空姐贴心地撤下了双人座椅之间的遮挡,拼成了一张平整宽敞的大床。
江暻年躺在里侧,背对门口,身上盖着被子。
岁暖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又往外侧挪了挪,正蹑手蹑脚地扯开脚下的被子时,江暻年转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你还没睡啊?”
昏暗的灯光下,江暻年的瞳孔漆黑得深不见底,脸色却泛着瓷一般的冷白,拧着眉,声线很低:“……泱泱。”
岁暖意识到他脸色不太好,唇也泛白:“怎么了?”
“胸口有点痛……”
岁暖“嘶”了一声,像跟着幻痛:“我去问问空姐飞机上有没有医生……”
江暻年说:“不用这么麻烦,痛是正常的。”
……那怎么办?
她不知所措。
江暻年顿了顿:“我吃过止痛药了,就是药效还要过一会儿才发作。你跟我说说话吧。”
岁暖稍微放下一点儿心来。
至少都知道吃药了。
“嗯……”岁暖转过来,和江暻年四目相对,两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在她觉得尴尬前,江暻年先垂着睫闭上了眼睛。
只是眉心还蹙着,像是很不舒服。
说是说说话,但明显是让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哄到他睡着为止的意思。
岁暖忽然想起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她留在江暻年家,睡觉的时候缠着他给她讲故事。现在真是因果报应不爽。
江暻年的故事储备只能给她背桃花源记,她也大差不差。庄珈丽从来没有给她讲过故事。
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回忆起前几天的环保沙龙,刻意放轻声音:“你挑战速降的那天晚上,我参加了一个休闲的环保沙龙,有女孩提起柏瑞尔马卡姆的《夜航西飞》,因为是一本很著名的有关生态女性主义的书,所以那天晚上大家一起讨论了很久。”
“你应该没看过吧,那我就讲这个了……”
江暻年眼皮抬起来一点,雾蒙蒙地在她脸上笼过,又闭上。
岁暖讲起柏瑞尔马卡姆的故事。